沈君澤詫異地看著他,好似在聽一個天方夜譚般的故事。
寧康泰的神色很平靜,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而不是有關於自己唯一女兒的病情。
“你們並沒有感情,但是簡憶願意嫁給你,或者說是願意與你做這場戲。你需要這場戲給你帶來的好處,同樣,我們也希望因為有著這場交易的存在,即便你們之間沒有感情,起碼你也會善待於她。隻是我們終究還是忽略了,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荒誕的錯誤。”
“我們既然容忍的了這一場交易式的婚姻,就應當會想到總有一天會交易不再,那麼所謂婚姻也不會繼續存留。”
沈君澤額頭隱約有青筋跳動了兩下,“我們這次,不是交易。我愛她!,我們彼此相愛!”
他與寧簡憶的開始,可能並不如尋常戀人般的純粹,甚至可以說完全就是他在利用她,利用寧家的醫療資源。但是走到今天,他真的是真心實意,更加不願意這份感情,被強加上這樣多的厚重。
寧簡憶當初那樣幹錯利落地答應他,他雖然覺得驚喜,但是並不覺得意外。一來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針鋒相對的相互調侃,他知道寧簡憶並不是個行事拖泥帶水的人,同時她們彼此相親,說明寧簡憶起碼是願意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二來他為了能夠更有把握,確實也將寧簡憶的感情生活調查過。她在國外時有過一段戀情,並且受過情傷。
所以這樣的他們,因為各自的利益起碼是好處走到一起,開始的其實並不算荒誕。
多少戀人走到一起,都是因為當時的一時衝動。他們兩恰好在那個合適的時機,做出了衝動的選擇,從此便理所應當地糾纏在了一起。
寧康泰微微仰著頭,好似想將此刻複雜難言的情緒給掩蓋掉。過了片刻才緩緩道,“關於你父親的病情……對於原本他恢複良好,回去後又重新複發這件事情,雖然不是我所能夠控製,但是我依舊表示遺憾。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一個可靠的人跟你去K城,繼續對他進行新型藥物的治療。”
沈君澤突然將眼抬起來,“什麼意思?”
“簡憶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工作,即便是她恢複了,我也不會讓她再去K城,與你再有什麼牽扯。”寧康泰將話說的直白。
沈君澤的手指忍不住捏緊了幾分,卻依舊保持著冷靜,“我要的不是她替我父親治療,我隻是要她。”
寧康泰頷首漠視地,原本因為冷漠與排斥的眼神裏又染上了一分不屑,最後竟然禁不住冷笑了一聲,“你還是太年輕了小夥子!”
他淡淡地看向他,眼神裏既是同情也是不屑,“人生還很漫長,所謂的愛情並不是能夠支持婚姻走下去的主要理由,它還需要許許多多的因素來支撐,感情基礎固然重要,但總會淡去,家世背景需要匹配,但是容易改變。也許你和很多人一樣,都不願意相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婚姻維係下去最大的理由,是夫妻二人有關於親情的紐帶,是孩子!沒有兩人共同的孩子,夫妻兩人永遠都跟親人沾不上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君澤麵上沒什麼表情,可是心裏卻緊張異常,緊張寧康泰方才說不要寧簡憶再去K城,再與他糾纏一起的話。同時也十分疑惑,疑惑寧康泰剛剛明明無情地阻攔了他和寧簡憶,卻又突兀地說了這樣的一番話來。沈君澤既覺得能夠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又覺得這看似是一番道理的道理其實又沒有什麼道理,或者說,這就算是個道理,貌似也與他無關。
“我隻是想跟簡憶在一起,僅此而已。”他自顧強調了一遍,卻沒想隨即就得到了寧康泰強烈的質疑。
“你隻是想跟她單純的在一起還是想要以婚姻為由彼此牽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