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肖杭還沒有趕到空軍基地的時候,就收到了上峰拒絕他要求參加營救的申請。
彼時他正坐在袁關林的車中,兩人一起朝著空軍基地趕過去。他讓袁關林立刻、馬上替他向上峰申請,參與這次的失聯航班的救援行動。
然而上峰給於他的回應卻是拒絕。
“上峰的意思是,這次的救援行動不屬於我們空軍基地的任務範圍,而你現在負責機場項目,雖然暫時被停,但是還將給你另外的安排。所以認為你現在不適宜參加這項任務……”
袁關林說的很是遲疑,因為此時的允肖杭臉色陰沉的似乎像是結了一層寒霜,他什麼也沒有說,可是瞪圓的雙眼,和額頭突出的青筋,無不說明了他此時焦躁暴怒的情緒。
“而且,這也是燕軍長的意思。”
燕長意?允肖杭的眼角猛地抽動了一下,他憑什麼可以插手這樣的事情?
允肖杭心頭好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他滿心的焦躁難耐,此時最想要做的事情隻有先回到基地,因為那兒就有飛機。
是的,即便是上峰駁回了他的申請,他也要去找遲曼曼,不管是付出什麼代價。
就快到城北的空軍基地的時候,袁關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聽之後突然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允肖杭,“是……老將軍……”
看來就連他爺爺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他那樣喜歡遲曼曼,不知道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應當是怎樣的心情。
允肖杭沒有任何表情地將手機拿過來,他的手機先前已經被自己給摔碎了,所以允傳耀隻有打袁關林的電話才能聯係上他。
出乎允肖杭的意料,允傳耀的言語中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悲傷,甚至連一絲起碼的傷感都沒有。反而是語氣強硬態度嚴肅地勒令他,“現在我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趕回B城來,你前去A國的任務已經被提前了。不要再因為任何事情耽誤!”
這是允傳耀一貫與他說話的語調,他習慣性地以軍營裏的方式來指揮命令著他,從小到大都是。可是此時在允肖杭聽來,卻覺得這樣的陌生。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允傳耀以這樣嚴肅的語氣與他說話了,自從有了遲曼曼之後,允傳耀除了偶爾打電話公事公辦的樣子詢問一些他的狀態之外,剩餘的完全就像是一個尋常人家的老頭,尤其是在遲曼曼跟前,完全一個慈愛的,愛笑的爺爺。
他喜歡遲曼曼,甚至一口一個“丫頭”地叫她,可是此時此刻,卻以這樣強硬的態度來命令他,放棄對遲曼曼的救援。
“現在對我來說,曼曼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他語氣淡淡的,沉沉的,卻儼然一副無法遵命的態度。
“肖杭!”允傳耀怒喝了他一句,“服從命令是一個軍人的天職!無論此時此刻,發生了任何的事情,你都不可以借此作為理由,去違背你的職責!”
“可我也是曼曼的丈夫!”他忍不住對著手機喊了一句,布滿血絲的雙眼裏瞬間有淚水湧出,“爺爺,此時讓我背棄一個做丈夫的職責,我也做不到!”
是啊,他是一個軍人,有著一切行動必須聽從指令的最高信仰,他的命都可以不是自己的,為了國家和人民,他可以付出任何的一切。他要履行自己作為一名軍人的職責。
可是,他同樣也是一個丈夫。他的妻子從嫁給他之後就一直飽受著與他離別的痛苦,她遭到綁架的時候,她掉落懸崖生死未卜的時候,她遭人迫害失去孩子的時候,他都不曾在她的身邊,他從來都未曾真真好好的保護過她。他曾向她許下過許多的諾言,要盡自己最大的可能,保證她餘生的平安與喜樂,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做到。無論是從任何一個方麵,他都是這樣的虧欠著這個女人。
可是這樣的時候,他的妻子,他虧欠了許許多多,他曾經許諾過會給她平安喜樂的妻子,遭遇了人機失聯,生死未卜。他明明作為一個空軍,卻要遵從上峰的指令,不前去援救……他真的難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