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澤一時間覺得痛徹心扉。
都說時間和距離會打敗一切,原來真的是這樣。
“對不起。”隔了許久,他沙啞的喉頭發出無比低沉的聲音,既是憂傷又是無奈地,“如果我的出現僅僅是在你的人生當中留下痛苦,如果我這個人,僅僅是給了你傷害,那麼我真的很抱歉,以後我也不會再繼續糾纏你。”
他轉過身走了兩步,突然又緩緩轉過身來,“但是簡憶,對我來說,你的出現,卻截然相反。”
你的出現,是我這生中最溫暖的時光,是你,讓我從此忘卻了所有女人的好,也是你,讓我明白真正對於一份感情的堅守,雖然這一切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相信。
但是事實就是,我和你的所有想法,都是截然相反的。你沒有給我傷害,我也沒有痛苦。
如果非要說有,那便是現在,是此時此刻,你對我的決絕與怨忿。
“對於我們的重逢,我很開心,對於瀚瀚的存在,我也很感激。但是對於我今天來,請你相信,我並不是為了利用你,我……”
他黯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對不起!”最後他隻能再次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邁步快速地走開了。
寧簡憶坐在位置上沒動,看著他快速離開的背影,不知怎麼眼淚竟然落了下來。
沈君澤打開房門,在走廊裏匆匆走了幾步,路過剛才寧簡憶出來的房間的時候驀地腳步頓了一下,他對著緊閉的房門朝裏麵看了好一會,眼神裏滿滿的都是不舍。然而最終還是狠心扭頭走開了。
*
寧簡憶加了一個整夜的班,到早上同事們上班來交接的時候才帶著睡眼朦朧的寧中瀚離開。
路過大院外的走廊花架時,寧簡憶的腳步不自覺地就停頓了一下,寧中瀚順著她發愣的眼神看了看,突然問道,“媽媽,你知道沈叔叔他怎麼了嗎?我看他昨天好像都哭了呢!”
寧簡憶一驚,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失神,竟然就連孩子都看得出來她的不對。
“應該是遇上什麼事了吧。”她拉著他的手就走,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可是寧中瀚卻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那他遇上什麼事了呢?”
“我不知道。”寧簡憶冷臉。
“媽媽。”寧中瀚突然停下腳步來抬頭看她,一雙與她同樣清冷的眸子裏充滿了憐憫,“那我們幫幫他吧,昨天我看他,好像十分傷心……”
“你知道什麼?!”寧簡憶突然厲聲打斷了他,說完就發現自己的態度貌似嚇到了寧中瀚,連忙又緩下神色來,“對不起瀚瀚……媽媽的意思是,有時候別人的事情,我們不需要多管閑事,知道嗎?”
寧中瀚猶豫了一下,有些失落也依舊乖巧地點了點頭。
話雖這麼說,可是寧簡憶的心中卻始終放不下這件事情,沈君澤落寞的背影,悲傷的眼神,還有他所說的那些話……反複在她的眼前出現。將寧中瀚帶回去洗漱吃過早飯後送到暑氣興趣班,回來的時候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去了醫院一趟。
她已經請了長假,又臨時加了一夜的班,可是卻絲毫沒有回去休息的心思,進了醫院後,她徑直就朝婦科走去。
一到婦科的樓層就見大主任劉主任剛巧過來醫院,都還沒進辦公室換上白大褂,她見了寧簡憶十分意外地打了聲招呼,“嗨,寧醫生!”
因為白東琛的緣故,所以這醫院裏有不少人都和寧簡憶熟識,尤其是婦產科的醫生。白東琛前些年總是過來這兒做學術報告與指導,所以劉主任對寧簡憶更加是印象深刻。而且柴郡佑也是婦科的醫生,所以這也是寧簡憶當初堅決拒絕掉沈君澤的原因,她不想明明一件挺簡單的事情,因為這幾個男人而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