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顯然賀易鳴對她的那點耐心和感情已經全部都沒有了。
他向是對待任何一個陌生人般,冷靜而理智地與她談條件,淡漠無情地不留有一絲的餘地。
所以,不管是她現在用吼的也好,罵的也好,打的也好,賀易鳴都不會因為忌憚活著擔心她分毫,而主動將小包子給還回來。
他拿著她的女兒來挾製她,讓她妥協,讓她誠服。
是啊,有多少孩子的父母之間,會到了要用孩子當做威脅的籌碼這樣絕情的地步呢?還不過是相互之間早已經徹底沒有了那分毫的感情,連唯一一個與彼此都有關聯的孩子,都要拿來利用,威脅。
一瞬間所有的迷茫全部清醒,沈沛馨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不僅僅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真正的本性,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那層尷尬的關係之間的本質,更加也明白了自己在這段關係中,從頭至尾是有多麼的無知。
無知到,自以為是地以為他會一貫地寵著她讓著她,因她而妥協,不會傷害她。
——嗬嗬!她這是哪來的自信?
沈沛馨隻覺得可笑至極,嘲諷至極。
所有的存在表麵的虛幻的麵目好似一下子被撕毀,將最本質而殘忍的東西全部都給暴露了出來。沈沛馨看著眼前神情淡漠到幾乎感覺不到是有一絲溫度的人,心一邊下沉腦子一邊清醒,徹底的清醒。
“賀總,請求你,將我的女兒還給我。”她緩和神色,低聲下氣地垂眼說道,“對於您來說,她不過是一個突然出現在你生命當中的意外,可是對我來說,她卻是我的全部,我的生命,我所有賴以生活下去的希望。沒有沈葭禾,你還可以和任何的女人生許多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倘若我沒有了她,我就什麼也都沒有了。”
不僅僅因為小包子是她全部的寄托與希望,也因為上一次的手術之後,醫生也與她說過,她的卵巢存在一定的問題,以後懷孕的機會將會很少。而且兩次的大出血也讓她的子宮十分脆弱,即便以後僥幸再懷上孩子,也將因為子宮條件不足而有很大的可能不能孕育。也就是說,除了小包子意外,她以後,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再做母親的資格。
賀易鳴的劍鋒一般的濃眉驀地擰了一下。
她所說的,他又何嚐不知道?或者說,他其實比誰都要清楚。因為當時便是他請來的醫療團隊共同得出的這一結論。
一個知名的可治療各種相關疑難雜症的醫療團隊,都對她下了這樣的判定,那麼便已然是一個無法辯駁的事實。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因為太過用力,骨節處都隱隱泛出了森冷的白色。賀易鳴冷著臉,不發一語。
沈沛馨看不清他陰冷淡漠的神情下是一種怎樣的情緒,有些無力地站了一會,“請求你,將她還給我。隻要你將她還給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賀易鳴的目光總算是微微朝她睥了過來,依舊是冷冷的,清寒的沒有一絲的溫度。眉頭卻是突然微微挑了一下,似是在思索著什麼,又似僅僅是為了在打量她此時低眉順眼的表情。在充滿快意而嘲諷地看著她。
修長而有力的手指隨意地在沙發上一下一下地點著,沒有任何的聲響,頻率也十分的緩慢,可還是看得沈沛馨的心頭一緊。
她知道賀易鳴隻有在要下什麼決定的時候才會出現這樣的一個小動作,而那些決定,不是吞並某個集團這樣的簡單,最起碼的也是讓某個人缺胳膊少條腿的起步。
沈沛馨無法想象賀易鳴要將向她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或者是毀了她,或者是毀了沈氏,總之,必定是極盡羞辱才會罷休。
可是所有的倔強的決心也是在這一刻全部湧上了心頭,給了她滿滿的足夠的勇氣。她的小包子還沒有回來,此時此刻,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放棄。小包子是她的全部,沒有了小包子,她要所謂的尊嚴顏麵,又都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