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雖然覺得沈沛馨的這個反應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更多的是被賀易鳴那頭小孩子的哭聲給吸引了過去。
“爹地，你那裏有小寶寶嗎？”她好奇地問道。
賀易鳴原本並沒有在意，被她這麼一問將目光轉回去看了看，“是的，有一個小妹妹。”
舒心婉見孩子打擾到他視頻，連忙讓人將孩子給抱到樓上去。
“妹妹？”小包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沉默了一下，“爹地你是不是因為有了小妹妹，所以才不來看小包子的？爹地是不喜歡小包子了對嗎？”
賀易鳴看著視頻中神色明顯不對的小包子，忍不住輕聲一笑，“怎麼會？葭禾永遠是爹地的寶貝！爹地也永遠都愛你！”
舒心婉留在樓下收拾著行李，聞言突然整個人僵了一下，手中的奶瓶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碎裂的聲響。
賀易鳴看見了，朝著視頻裏哄道，“葭禾乖！爹地趕緊將事情辦完了，早點去看你好不好？”
“好吧……”小包子有些失望。
“我先掛斷了，很快爹地就去找你！”賀易鳴將小包子哄完，掛斷視頻，將手機放下來，起身朝著舒心婉走過去。
“怎麼了？”他問道。
舒心婉正在兀自出神，被他這麼一問倒是嚇了一跳的樣子，“哦……我……不小心手滑……”
她說著彎下腰就要去撿地上摔碎的瓶子，卻被賀易鳴一把給拽了住。
“小心劃破手。李阿姨——”他朝內屋的保姆喊了聲，保姆先前聽見了聲響，已經拿好了打掃工具直接走過來了。
賀易鳴將舒心婉扶著朝沙發跟前走過去，剛想讓她坐下卻被舒心婉一把拉住了手，“易鳴！”
賀易鳴的眉頭微微揚了下，神色格外平靜地看著她，“怎麼？”
“能不能不要讓我們走？”
賀易鳴神情閑淡，反手見她的手握緊了掌心，“留下來也可以，你說哪裏合適，我現在就讓他們安排。”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要留在s國，而是……”
“心婉，我做過些什麼，想必你也是清楚不過。”他打斷她，“像我這樣的人，注定是不可能安穩一生的，尤其是跟著我的人。你現在有了孩子，起碼為了她考慮，你們也是要到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去。”
舒心婉晶瑩的水眸一時間有些黯然，她咬了咬嘴唇，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
“易鳴，我知道現在的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做些什麼，更加沒有資格要求留在你的身邊。但是請你知道，不管我們曾經是怎樣的，我都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危險……”
賀易鳴垂眼看著她，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柔和的神色，一如過去的那些年看她的神情，突然，他伸出手臂將她一把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我知道，我都知道，放心吧……”他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隻是一小片刻，便鬆開手臂將她放開。
“隻要你們都好好的，我也就會好好的。”
舒心婉螓首低垂，隔了好一會，才將頭點了點。
賀易鳴抬手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一趟公司，明天上機的時候，我會去送你們。”
“易鳴，對不起。”
轉過身的瞬間，他聽見身後的舒心婉這樣說道。
忍不住停下來腳步，將目光重新投回到她的身上，“不必跟我說對不起，算起來，是我對不起你。”
過去的四年時光如曇花一現，這麼多年的執念終究化作虛無。如今他和舒心婉之間，還能保持著這樣平和的關係，他已然覺得是一種恩賜了。起碼，舒心婉沒有怨恨他，起碼，她還知道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