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就選在醫院樓下的一家咖啡廳,平常多是醫生來的多。汪阿鳳大約是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整個人顯得有些局促。
“這……這位小姐……”
“我姓寧,曾經是這個醫院的醫生。”寧簡憶自我介紹。
“寧……寧小姐,不,寧醫生……”女人的臉色蒼白,布滿了魚尾紋的眼皮子耷拉著,原本消瘦的身形佝僂,說話一個勁地結結巴巴,看著讓人有些心酸。
隻是寧簡憶卻一點也心酸不起來。
“你為什這麼害怕?”
汪阿鳳猛地抬起眼來看她,愣了兩秒之後突然搖了搖頭,“我不是害怕,我是因為……我不認識你。”
寧簡憶嘴角浮起一抹譏誚,“你不害怕,你是緊張。”
汪阿鳳貌似已經鎮定住了心神,鼓起勇氣問她,“請問寧醫生,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我還急著回去……”
“回去做什麼,家裏不是沒有別人了嗎?”
汪阿鳳努力鎮定下來的神色再次變得很是難看,懼怕當中帶了些許的憤怒,“寧醫生,有什麼事情請你直說了吧,我沒有閑工夫在這喝什麼咖啡。”
“我當然不是請你喝咖啡的。”寧簡憶沉著臉,突然從手邊的包裏掏出了兩張照片出來扔在桌上。
“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照片十分模糊,是從攝像頭的錄像裏截取出來的,俯瞰的鏡頭,一張是醫院走廊上,一個穿著保潔服的人推著保潔車。另一張則是藥房裏麵,那個穿著保潔服的人站在冰櫃跟前。
汪阿鳳原本還有些許的疑惑,可是片刻之後好似全都明白過來,一時間麵如死灰。
“不……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寧簡憶麵無表情,“這是四年前,藥房攝像頭下的錄影,怕你不記得了,特意截了下來。”
“四年前……”汪阿鳳哆哆嗦嗦地笑了一下,“四年那麼久的事情,誰還記得?”
寧簡憶端起麵前的咖啡抿了一口,“不記得,咱們就坐在這兒好好想。或者不介意的話,咱們也可以進警察局裏,好好好好的想,總能想起來的。”
一聽說警察局,汪阿鳳整個人立馬慌了,她突然一拍桌子,“你憑什麼要送我去警察局?我犯什麼罪了,就憑這兩張照片,這麼模糊的照片,你還說四年前,你怎麼知道這個人就是我?你憑什麼送我去警察局?”
她的嗓門大而尖利,和那些在更衣間裏吵吵鬧鬧的女人們一樣,寧簡憶聽得覺得一陣耳鳴頭暈,周圍人也紛紛向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說這上麵的人就是你?”寧簡憶反問。
汪阿鳳一時間愣了下,“我……你拿這個照片……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將當年的事情交代清楚。為什麼要去換掉我公公的治療藥物?”
汪阿鳳的臉色愈發白了白,“你公公?”
“對,你換掉的,是我公公、沈氏集團創始人沈彥桓用來治療肝癌的藥物。原本那些藥物可以讓他延長生命甚至很好的活著,但是因為你換掉了,他不僅沒能好轉,反而惡化的厲害,導致很快就去世了。換做更直接一點的說法就是,你就是殺死了他的凶手!”
寧簡憶的語氣陡然嚴厲,汪阿鳳嚇得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你胡說……你胡說八道……”她徒勞地爭辯道,“我隻是換了藥而已,我沒有殺人……我隻是換了藥,我沒有殺人,我不是凶手……”
眼前驀然一片水霧,寧簡憶緊緊閉了閉雙眼,然後重新瞪的大大的,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女人,覺得一切竟然是這樣的可悲。
她查了這麼許久,托了許許多多的關係,花了那麼多的精力,竟然果真,是因為當年有人將沈彥桓的藥物給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