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從命令，是一個軍人的天職！
允肖杭的眼眸驀地閃了一下，將目光落到了自己手中的調令袋上。
“是！”
不再是從前那副平淡無波的語調，也不是絕望中而生無可戀的敷衍。而是一聲，實實在在的，響亮，幹脆的，服從命令的聲音。
……
“尊敬的乘客，您所乘坐的xx航班已經到達k城國際機場，請帶好您的行李物品下機。歡迎再次乘坐xx航空公司航班！”
飛機的廣播裏響起乘務員婉轉溫和的聲音，袁關林長長伸了個懶腰，“終於到了！”
他先一步起身將隨身的行李拿下來，看著允肖杭也開始起身，忍不住咧嘴一笑，“還別說，這個客機可比戰機坐起來舒服多了！就是這個速度太慢！實在是太慢了！”
從a城到k城而已，飛機竟然飛了四十多分鍾！換做他親自開的戰機，那起碼能縮短一半的時間！
允肖杭慢吞吞地接過他拿下來的行李包，抬起眼皮子看了看他，“你話有些多了。”
簡短的幾個字，瞬間讓袁關林閉了嘴巴。
他們一身顯眼的軍裝穿在身上，還是空軍，在客機上對飛機的速度指點，十分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但是重點是，他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這才下了飛機說了兩句，就被上尉嫌話多……袁關林憂桑地揚起了八字眉。
“上尉，現在咱們不在軍區裏了，其實你也不必總是板著一張臉的！”
下了飛機後，袁關林實在還是忍不住說道，“上將說了，咱們來k城雖然是公幹，但是一切行程都自由安排，會有很多自由時間，可以考慮考慮個人……”
迎上允肖杭涼颼颼的目光，忍不住尷尬一笑，“那……我自己考慮考慮。”
允肖杭自顧繼續朝前走。
剛到候機大廳裏，就因為一身軍裝引起不小的關注。來來往往的人們多向他們這邊投來驚奇而花癡的目光。
頎長挺拔的身軀，肅穆而精神的軍裝，尤其是那不苟言笑卻依舊掩飾不了的清俊麵容，卓然風姿……周圍甚至響起了一陣驚歎的聲音。
“哇，好帥！”
允肖杭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然而也就是在同時，他的眼前一個白色的身影閃過，鬼使神差地，讓他的目光忍不住跟隨著偏移了過去。
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束腰的款式讓整個人看上去纖細修長，微卷的頭發綁成一個高高的馬尾，看上去斯文白淨的一個姑娘。正站在候機等待處，滿眼期待地等著什麼人。
年輕的女孩子，站在擁擠的人群中並不算是十分的顯眼，很普通，很尋常，然而他的目光卻全部都被吸引了過去。
因為那副眉眼，那副側顏時微微揚起的尖小的下巴，卻分明是另一個人的模樣。
燕溪！
允肖杭為自己想到的這個名字而心頭驀地一驚，所有的理智與冷靜在一瞬間開始逐漸崩塌。
不可能的，燕溪早已經死了，在八年前，他親眼看著她在眼前逝去，親自參與了她的葬禮……
那個人不可能是燕溪！
他抑製不住內心的倉皇倏地轉過身去——
卻早已經不見那個令他震驚到難以置信的身影。
幻覺。
他竟然，出現了幻覺。
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裏，這樣擁擠的機場的人群中，他竟然幻想自己，看見了燕溪。
可是燕溪，早已經死了……
“上尉，聯係上了。基地那邊的人馬上就到！”
袁關林的話將他的神思拉回到現實當中。
這麼多年了，他從來都不曾幻想過，燕溪還會可能活過來。她的逝去是那樣的傷痛而又久遠，卻又仿佛就在昨日，在他枯燥而忙碌的軍營生涯裏，時不時就冒出來一次刺痛他一會。那種自以為已經被自己給塵封起來，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卻依舊沉鈍的疼痛。
微微頷首，以一貫淡漠而冷靜的神態，表示知曉並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