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能料到,原本看上去熟睡的人,竟然就這麼突然醒了。
迷蒙的大眼在看見他的瞬間瞪的更大了幾分,伴隨著突如其來的驚恐,遲曼曼的聲音猶如平地驚雷一般乍然響起。
“啊——啊——”
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喊叫聲,吵得他忍不住直眯眼。
聽這聲音,真是比小時候還要響亮。
“允肖杭你這個王八蛋!”
她蹭地從床上站起來,然後抬腳就想要踹他。
好厲害的一個丫頭!
被她砸過車,潑一臉咖啡,打過耳光,怎麼可能還會被她踢一腳?
還好是在床上,他二話不說一把扯住了她的腳踝,直接將她栽了回來。
“嗚——”她幹脆直接栽在床單上就開始嚎上了,手在床上又捶又砸,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允肖杭你個禽獸!你個小人!你特麼都對我做什麼了?嗚——”
他眼皮子一陣抽抽。得虧他忍住了沒對她做些什麼,這要是真做了,看她這小脾氣,還得了?
“允肖杭你這個暴露狂!”
見一身睡衣穿的完好無損,她倒也明白了過來,但是又揪著他沒穿上衣的事情不放了。
要不是真的才相識沒多久,誰能忍受得了,新婚之夜自己的妻子在床上這般大驚小叫,沒完沒了。
不過也實在是情有可原,這僅僅頂著夫妻頭銜共處一室的孤男寡女,實在是有些讓人浮想聯翩啊……
他覺得腦仁子都是一抽一抽的,說不上是無奈還是理解,隻好默默起身準備找件襯衫穿上算了。
“嘖嘖嘖,看不出來啊?你的品位真是獨特啊哈哈哈……”她竟然堂而皇之地嘲笑他的沙灘褲!
哼,他的品味,的確是很獨特!
別人是先追了彼此喜歡上了再娶回家,隻有他這麼迫不及待先娶回家再慢慢說喜歡上的事。隻是這狀況看上去,等到那一天,還真的是有些漫長啊……
遲曼曼坦然地在他的床上繼續睡了,他倒是一夜無眠。
耳畔反反複複都是戈平正的那句:遲曼曼,她和燕溪,可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遲曼曼,是燕溪的同父異母的妹妹,他的婚約曾今給了燕溪,而他如今,娶得是遲曼曼。
對他來說,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隻是不知道,這對遲曼曼來說,意味著什麼。
沒有他,也許這樣的身世,遲曼曼永遠也不會知道。但是現在他們結婚了,這也意味著,遲曼曼的身世,遲早都是要大白於天下的。
他不怕別人的阻撓,唯一怕的,是她會不能接受。
畢竟,她不可能記得自己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曾經因為喜歡或者好奇,就拉過他的手,讓他懵懂中對這個小娃娃就喜歡的緊。
她隻會知道,自己與曾經和他有過婚約,並且不出意外一定會走完一生的燕溪,長得十分相像。
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會在哪一天發生。
但是他希望,永遠都不要發生……
就這麼在桐園裏住了下來,白天的時候遲曼曼會去上班不在家裏待著。他有應酬和約見的時候會出去一下,但都盡可能地趕回來。
不得不說,這丫頭做的飯菜,倒是挺可口的。
日子倘若能一直這樣下去,其實,也不失為一種歲月靜好。
他三十歲了,也該守著一個女人,開始有屬於自己的生活了。
那也是他第一次,開始對自己的軍旅生涯產生了動搖。
那個時候的他,雖然被一紙調令特派到k城參加軍用機場的項目,但是他原本的職責並沒有因為而被停止。也就是說,一旦有任何需要分派到他的任務,無論是臨時還是緊急的,他也必然要參加。
那個時候,遲曼曼,將會和許許多多軍人的妻子一樣,獨自守在這裏,等著不一定隨時都能夠回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