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木蘭進了病房,看見盧清安神色平靜地坐在床上,見她進來,第一句話問的是,“江曉兮呢?”
辛木蘭的臉色愈發陰沉了幾分。
“你和你舅舅都說了些什麼?”她毫不掩飾地問道。
沒有說話。
“你說話!你跟我說說你到底都是怎麼想的?和桑榆結婚,這一開始是你自己的決定,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反悔?甚至,不顧我和你父親的顏麵,直接說到了你舅舅麵前!?”
辛木蘭顯然有些憤怒,絲毫不委婉地質問道。
盧清安一臉無畏地抬眼看她,“我問你江曉兮人呢?”
“我在問你話!”辛木蘭對他這樣的態度很是憤怒。
“我要看到江曉兮,現在。”
辛木蘭忍了忍,“好!好!盧清安,你現在學會威脅我了?”
“我沒有,我隻是想看到她是安全的。”
“我能拿她怎麼樣?”辛木蘭氣得簡直要拍桌子,瞪著眼看了他好一會,兩人誰也不讓誰一步。
“她隻是回避了一下,就在休息室裏。你要現在就見?”
盧清安沉默了一下,“我會參加國宴廳的婚禮。”
辛木蘭一時間有些意外。
他這態度變化的有些太快了。
“但是我要求從現在到婚禮期間,江曉兮都必須一直在我身邊,以保證她的安全。”
辛木蘭的眼裏閃過一道寒光。
盧清安現在不僅為了江曉兮那個女人學會威脅他們,甚至還將她當做惡魔一般,認定她會迫害江曉兮。在他眼裏,江曉兮是他值得用一切去保護的人,而她,就是一個用來防範的惡魔?
辛木蘭陰沉的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與絕望閃過。
“這是你說的。”她迅速冷靜下來,“國宴廳的婚禮,不是兒戲。”
她現在在乎的是那場婚禮,而不是什麼江曉兮。
至於他和辛偉民說了什麼,既然都已經答應婚禮了,和辛偉民說些什麼,又有什麼要緊的?
“我明白。”
江曉兮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看見盧清安一反常態地開心。
他開心當然是她願意看到的,但是突然這樣與之前的情緒截然相反的,還是讓她有些意外。
“曉兮!”他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江曉兮也忍不住笑著。
盧清安將她在懷裏抱了抱,依舊還是那副齜牙咧嘴的模樣,“沒什麼,就是開心!”
江曉兮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情況啊,這麼神經兮兮的模樣,反倒是有些令她覺得不安了。
“你說過不會走的對嗎?”他拉住她的手。
江曉兮微微愣了下,然後輕點了下頭。
這世上,又哪有不散的宴席,何況他們兩人這樣的?
隻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就這樣的短暫,她又怎麼忍心說得出這樣殘忍的事實呢?
盧清安笑意愈發的深了,一雙漆黑的眼亮晶晶的,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來,沒有了平日裏蕩漾風流的氣息,倒是顯得格外陽光燦爛。
“那咱們說好了,不要走,就這麼一直陪著我。”
江曉兮突然間鼻頭一酸,硬是強忍著淚水沒有出來,點了點頭。
盧清安湊上前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我愛你江曉兮。”
江曉兮點了點頭,“我也愛你盧清安!”說著主動朝他吻了過去……
如果終將離別,我希望最後的時光永遠都是美好的。
哪怕那些所謂的永遠,都不過是謊言。
……
尹鬆澤趕到公園湖畔的時候,桑榆一早就在那兒等著他了。
她麵朝著湖麵,有影影綽綽的樹蔭落在她的背影上,讓身上的製服少了幾分肅穆,多了幾分柔和。尤其是那梳的整齊的低馬尾,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溫婉了幾分。
他默不作聲地緩步走過去,站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看向微風下波光粼粼的湖麵。
桑榆知道他過來,也沒有轉身,隻是淡淡叫了他一聲,“尹鬆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