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木蘭接受了他這個兒子,可是對於尹筱雅,始終都是疏離的狀態的。
甚至,尹筱雅曾經一度想要打算複出,也是辛木蘭暗中給阻攔了。
她又怎麼可以容忍,盧家的兒媳拋頭露麵,去演戲呢?
可是到底桑榆還是什麼也沒有再說。
說實在的,事到如今,兩個經曆過自己一時任性而造成的悲劇的人,很多事情早已經不需要再言說了。
“民政局那邊……”
“我會想辦法的。”盧清安也明白她的意思,“事到如今,離婚也不過是個流程而已了。”
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在一起,又鬧得家人都知道了。現下也沒有什麼好再勉強維持的了。
即便是沒有離婚,兩個人的情況,也和離婚差不多了。
他們再也不必演戲,去營造一對恩愛夫妻,或尋常或不正常地過日子給誰看了。
“你自由了。”
盧清安說。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瞬間,桑榆突然間眼眶一熱。
你自由了。
這是盧清安對她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吧。
他們兩個人,從此後,都可以離開盧家了。
他們,都自由了。
“謝謝你桑榆。”
“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終於讓我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能。”
“得了吧你,咱倆還不是一個德性!”
“所以我也要學著你,開始去勇敢。”
“你這一點也不像一個男人說的話哎!”
“我說的是真的。謝謝你,桑榆!”
“嗬嗬,矯情!”
“你說的對,我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人生這樣變化無常,我們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有些事情,是等不得的,隻有努力去做,才會有結果。一味的躲避逃跑,隻會讓自己在困境中越陷越深,直至整個人人生滅亡。”
“你是……想去找她嗎?”
“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找回她,但是我想找屬於自己的人生。”
“你一定會的。”
“希望吧。”
“盧清安。”
“嗯?”
“保重啊!”
“你也是!保重!”
……
漆黑的月空中一輪明月升起,四處寂靜無聲。
盧家老宅的樓上,窗簾後兩個身影友好地擁抱在了一起。
盧清安將行李托運好,跟著長長的隊伍朝登機處走去。
褪去了軍裝,一身米卡其大衣,單肩斜掛著個隨身行李包,站在人群裏,遠遠看去,倒是像極了一個大男孩的模樣。
盧清安看了眼手中的機票,一雙眸子亮晶晶的。
h國。
江曉兮,果然人在h國。
先前她離開那次,就是一直在h國待著的,因為江緩緩就在那邊工作。
其實這次,他也一早就想到過。
她果然是去了h國,這起碼說明,她並沒有真正的想要遠走高飛。
起碼,她所去的地方,是他能夠知道,也能夠找過去的。
他的江曉兮,從來都沒有選擇徹底消失。
“各位旅客請注意,從s國首都機場前往h國海北的航班即將啟程,請乘客們盡快前往登機處登機。”
廣播裏響起播音員甜美的聲音,盧清安的一顆心也甜的仿佛飛起來一般。
他突然開始理解,當初盧清浦為什麼能夠那樣不顧一切。
所謂權力,地位,名利。原來在自由麵前,顯得這般不值一提。
他將登上的,並不是前往h國找尋江曉兮的航班,而是屬於他新的人生,自由的航班。
他自由了。
盧清安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多少年牢獄的人,終於被放出來了一般,將自己給感動的熱淚盈眶。
迫不及待地朝著登記處走去,就連回頭瞧一眼,都顧不上了。
十幾米開外的出口處,一個裹著寬鬆羽絨服的身影匆匆而過。
粉色的羽絨服和同色的行李箱,在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中,顯得是那樣顯眼,卻又是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