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人完全變了臉色,包括太平公主和駙馬薛紹。
“景雲……”太平驚訝萬分。
景雲沒有回答,繼續自己的話題:“太子妃其實早已把殺人的行動研究的清清楚楚,所以,在刺死小桃子的時候又怎麼會出差錯?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她的目標是太平公主!公主比小桃子高出半頭,所以,當太子妃按照原來的計劃去刺公主的腹部時,到了小桃子的身上,自然就上移到了胸口……”
“娘娘是個謹慎的,見來人一動不動的躺倒在地的時候,她也沒有大意,而且秉燭細看……這一看,她才發現自己殺錯了人。她看見小桃子手中的帕子,所以就又想出一個新的計策,依然可以除掉太平公主的計策。”
景雲重新看向韋珍珠:“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破綻,你把小桃子胸前的匕首拔出,你衣服上的噴濺血跡就是最好的證據。你用匕首在自己身上無關緊要的地方刺了兩下,因為怕痛,所以傷口不深,然後,你再次走到小桃子的屍身前,把匕首沿著原來的刀口重新刺了回去。”
“你怎麼知道?”這樣的敘述連狄仁傑都有些不明白,“這些推斷合情合理,可是卻沒有證據輔佐呀。”
景雲把圖紙拿了起來,纖細的指尖在圖上輕輕點了幾處:“這些地方的圓形血滴形狀就是最好的證據。人在受傷的時候,因為奔跑或者掙紮,血滴會成噴射和飛濺狀態,這時候的血滴會是橢圓形,甚至會拖出一條尾巴,而隻有在靜止的時候,血滴會垂直滴落,形成靜態圓點。”看著眾人訝異的神情,她連忙改口,“血跡和墨跡是一樣的道理,公主寫字時我常常在她身邊為她研墨,見慣了奇形怪狀的墨跡,所以這樣的血跡我一看就會明白。”
她把小桃子身上的血跡指給韋珍珠:“這些就是在你重新將匕首刺回的證據,你因為疼痛,不得不俯身去靠近她,因此你身上的血跡自然就會滴落在她的身上。試問你,如果真的是小桃子或者另外有人刺殺你,你會這樣一動不動的任由她連刺幾刀嗎?”
韋珍珠不說話了。
“你以為那夜潛入是太平公主,所以你的一切計劃都是為她準備的。可惜你萬萬沒有想到,來的人是小桃子,而不是公主。如果按照原計劃行事,你就很難再除掉公主了,可是你並不甘心就此收手,畢竟這多日來的準備和鋪墊,為了就是除去太平公主這個目的!所以,你隻能自殘身體,假裝被刺受傷,然後陷公主與不利的局麵。”
“你知道公主不會說出派小桃子前來的目的,所以你有恃無恐才繼續布置這後麵的陷阱。”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景雲終於得以喘息,“隻是你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出乎你的意料。”
此刻的韋珍珠再沒有半點惶恐了,一切計劃都被景雲說穿,那所謂的匕首和血滴的證據也在眼前,更何況她畢竟是堂堂的太子妃,雖然敗露但是依然要維護自己的顏麵,她不再狡辯了,漸漸的站直了身體,狠狠的瞪著景雲:“我就是要李令月死掉!而且非常痛苦的死掉!”
她的話讓人不寒而栗,圍觀的人皆是渾身一震。
“為什麼?”李顯急紅了眼,“月兒和你鬥氣都這麼多年了,你難道不知道她本身就是有口無心的人嗎?她又何至於讓你恨得非殺不可?再說,你這樣對月兒,母後又怎麼會放過你!你就不想想一旦敗露之後,你自己的下場嗎?”
“下場?”韋珍珠冷笑著,瞄了一眼周圍的人,“我現在已經敗露了,你們又有誰會在母後麵前告狀呢?”
偌大的膳房裏一片寂靜,景雲輕輕點頭:“的確,我們拿你沒有辦法。”
“為什麼?”發問的又是李顯,他不是愚蠢,而是想不通,“再說,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才說?你不是月兒的人嗎?又為什麼要陷月兒於不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