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回到家，我晾好衣服就進來婆婆的房間，老人家正在紡線，早多少年了，村裏都不興這個，她卻要一直的這麼做。
“娘，俺問你件事……？”急切蹲在婆婆身邊，我卻問不下去。
老人滿是皺褶的臉，卻讓我不忍問她這些不堪的事情，但胃裏卻一陣的攪擾翻騰難受，我忽然很想吐。
猛然婆婆放下手裏的活，眼神帶有驚喜的看著我問“多久這樣了？”
我被婆婆問的發懵，可卻想到好像有一段時間胃裏不舒服過。
不過我營養不好，這胃病早早就有的，但婆婆這麼急切問我，那般急慮不安，我卻又隱瞞回去“今天可能吃壞肚子了。”
“那個來了嗎？”再次緊問著我，婆婆眼神掠過一絲期待焦慮。
“那個？”我想了下，卻不惑問道“那個是什麼？”
“……”婆婆更是一臉疑慮焦灼“好丫，你還沒來紅嗎？”
“來紅？”我不明白婆婆說什麼？但心裏開始花慌。
“女人一個月都會有一次，你沒有嗎？”
“沒有？”我搖頭，卻不知道每個月會是什麼來一次？也著實我並不知道來紅是什麼？
“十五了？我都忘了，過完年九月才正式十五，好丫，你有話問我？”
這是婆婆這些天最多一次跟我說的話，我卻第一次看到老人家那刻的失望絕落。
“沒有？俺隻想問問，俺們後山幾畝地薦書說過不種的嗎？”我隱去薦書跟村長千金的那些事。
抬眸，婆婆有些冷清著臉問我“你種的了嗎？好幾畝地呢？”
“俺種的了！”我堅定不移回到，眼裏更是信心滿滿。
“你知道嗎？我們村一到幹汗年，顆粒無收，因為缺水，好多地都荒蕪了，唯有他三叔家有牛，才可以耕種。
或許薦書怕你種不了，跟三叔說過吧？村裏都沒女人種地了，也隻種些幹旱作物，你要那些地幹嘛？收的沒花的多。”
“娘，俺們要地也種幹旱昨晚，花生，紅薯，土豆什麼的？一樣會有收成，遇到年月好，還可以種些水稻，小麥，我們有得吃啊？這樣薦書也輕鬆些。”
婆婆忽然眼裏一亮，怔怔看我好一會卻懷疑的問道“你有男人那樣的力氣嗎？那些地都要翻種的啊？”
“俺們為什麼不買牛？還可以養羊喂雞，鴨，什麼都可以換錢的啊？”
“你說的到容易，可是咱家有錢嗎？買牛，羊，你因為天上會掉錢啊？”
“錢是掙來的娘，不勞作怎麼會天上掉錢？俺不怕苦，隻怕沒得種。”
婆婆再次怔怔看著我，卻搖頭苦笑“那男人們幹嘛都不種地？出去吃外飯，留下自己的女人獨守空房？”
“娘，我們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都想過好日子，外麵就真的有好日子過嗎？順秀嫂子他男人幹嘛落下一身病？
你因為外麵真的那麼容易賺錢嗎？男人們離開的時候，哪個不是愁眉苦臉？娘，三美說她男人，叔叔還有好幾千塊沒給她家結賬，今年他說不準就要另謀出路，俺總覺著外麵的錢不好掙。”
狐疑的看著我，婆婆臉色更是難看“你叔叔欠的錢不止是三美家男人的，外村的都有，每年都有來要賬的，薦書過年結婚，你叔怕鬧事，今年給他們都結了一部分，所以才太平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