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碧容才不管錢大明渾身多嗦麵色死灰,看著錢大明目光犀利:“錢書記,腐敗分子貪汙民庫區工程款,民工四個月沒有拿到工錢,你處理徐指揮、強迫徐指揮追回發給拖欠民工的工錢,是要把腐敗分子造成的損失轉嫁給民工,這還有天理嗎?民工不服氣!”
“世上還有沒有天理?”民工大聲質問。
“我們不服錢書記處理徐指揮!”民工大聲抗議。
“我們要徐指揮回工地,領導我們完成固沙、綠化工程!”民工大聲訴求。
“錢書記不放人,我們就不回工地!”民工大聲威脅。
兩百多號民工大喊大叫,群情激憤,錢大明要處理徐指揮,他們就要給錢大明拚命。
一眾領導看得真切,民工看似氣勢洶洶,其實隻針對錢大明,並無鬧事之意,況且民工幹活拿工錢天經地義,隻要錢大明收回錯誤決定,民工鬧事自然平息。
錢大明想申辯,可看著兩百多號民工,不敢申辯,他是屁溝子裏夾屎心明白,事情壞在自己貪圖百分之五的股分,要強行收回張總三百畝土地給伍總,不然也沒今天的事件發生。
錢大明滿臉汗水,神色驚惶恐懼,他害怕事情越扯越大,扯出其他事情,到時後悔晚也。事已至此,他幹脆什麼了也不講,裝死狗,不申辯,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躲過這一劫再說下一步的事情。
王市長如何看不懂眼前的形勢,他冷著臉對張書記、白縣長說:“情況你們看到了,說說怎麼辦吧!”
張書記、白縣長對下眼神,還能怎麼辦,穩定壓倒一切,穩定是庫區工作的重點和中心!說一千道一萬,民工拿不到工錢就不能保持穩定,錢大民要處理徐建川同樣不能保持穩定。
徐建川為了保持庫區穩定,為了保證工程保質量、不拖延工期,借錢發拖欠民工工錢,就算借錢有錯也錯不到哪兒去,事情擺在麵前,麵對天、麵對地、麵對民工、麵對黨的宗旨,誰都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張書記說話了,張書記看向錢大明,目光鷹隼般犀利:“徐指揮在哪兒?”
錢書記身體打個激靈,目光尋著鄉紀委林書記:“還不把徐建川叫來!”
林書記早已嚇成驚弓之鳥,一聲是,轉身飛一般躥進鄉政府辦公樓大門。想想就知道了,幾百號身強力壯民工堵在鄉政府大門前,群情激憤,好比一個巨大的火藥桶,若是爆炸,誰承擔得起天大地大的政治責任。
麵對民工,張書記不能沒有話講,他掌舵福祉縣航船,過險灘繞暗礁,任憑風吹浪打,平安無事才是硬道理。
現在出現重大不穩定事件,事前竟然不察,自己的政治敏銳性哪去了?執政的能力和水平哪去了?他清楚,這事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張書記抬起頭,目光放眼民工,大聲道:“鄉裏出現腐敗分子,民工四個月沒有拿到工錢,作為縣委書記,我內心愧疚無比!我沒有管好領導幹部,讓腐敗分子罪惡行徑得逞,才有今天發生的事情,在這裏,我發自肺腑向民工說聲,對不起!”
張書記聲音低沉、懇切、自責,一下子就打動民工的內心,民工看著張書記,麵現激動神情,剛才還群情激憤、吵鬧成一片的場麵,異常安靜。
張書記看清楚了民工情緒變化,知道這事並不難解決,解鈴還需係鈴人,他頭一昂,聲音響亮起來:“你們的好領導徐指揮,默默無聞,與你們奮戰庫區第一線,克服重重困難,確保工程質量和工期、確保社會穩定,有這樣的好同誌帶領你們,組織放心、人民放心,我感到無比欣慰!”
鄉政府大門前密密麻麻站的全是人,沒有一點嘈雜聲,都靜靜聽張書記講話,仿佛張書記講話是聖旨,不能聽掉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