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榮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手中兵刃一個上挑,看似毫無作用的一招,卻帶著巨力,將他的身體甩向空中。
方天畫戟蘊含著必殺一擊,與飛榮的身體緊貼飛過。
袁朗深知自己與飛榮的差距,他從沒有想過能夠借此擊殺飛榮。
不過,能夠重創飛榮也足夠了。顯然,他還是低估了飛榮。
飛榮雙腳踏空,居高臨下看著袁朗。
他的氣息愈發的雄渾,呼吸間,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規律起來。
荒古境能夠淩駕天人境之上,而他飛榮,早已站在了洪古境。但是,此時此刻,沒有人比他的心情更複雜。
袁朗不過是一個剛剛觸摸到洪古境的年輕人,竟然能夠和他打的不相上下。
雖然袁朗一直處在劣勢,可每次他認為能夠重創袁朗的機會,都被袁朗巧妙的化解了。當然,實在化解不了的,也被袁朗暴力解除。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袁朗的掌心,先前雖然他也沒看清袁朗怎麼接下他的雷霆一擊,不過那白光必然是袁朗最後的保命手段。
隻不過,這種能抗下洪古境全力一擊的手段,又能用幾回呢?
飛榮的嘴角微微上揚,身上殺意彌漫。
雖然白起和越勾都拚盡了全力,可是,戰場上的目光還是被袁朗與飛榮吸引了。
一個剛剛觸摸到荒古境的年輕人,和早已踏入洪古境的飛榮。
實力懸殊的一戰,毫無意義的一戰,可是哪怕知道袁朗必敗,這些人還在期待著奇跡出現。
與此同時,在有著一線天之稱的幽冥穀深處。
行癡和古銅緩緩行走在怪石嶙峋的穀底。
多日不見,師徒二人更加落魄。
古銅本就是西域苦行僧一脈,現如今,過的還不如俗世之中。
噠!噠!噠!
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行癡身上的袈裟破損嚴重,後背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黑色的紋身圖案。除了這些,倒是與之前沒什麼不一樣。
隻是古銅此時卻發生了巨大變化。
之前的古銅對行癡畢恭畢敬,卻還是一個人,一個正常人。
如今,古銅整個人好像失了魂一樣,雙目空洞無神。亦步亦趨的跟在行癡大師身後,與其說是行癡大師的弟子,倒不如說是個傀儡。
二人在幽冥穀已經行走多日,沒到一處,行癡都會仔細尋找,至於找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位得道高僧似乎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古銅之所以變成這樣,自然是出自他的手。
按理說行癡和古銅有說不清的淵源。
一燈成佛坐化之際,曾分出一縷佛性。
當時的一燈,雖化身成了南宮允,卻無法改變,他自身對佛法的感悟。
一位心中無佛,萬物皆可佛,心中無法,世間千萬法的真佛。
也正是當初那一縷佛性才使得行癡立地成佛,這才有了後來古銅對行癡的親切。
一是源於佛法,二則是行癡身上有和一燈一樣的佛性。
行癡快步行走在山石之間,他仔細的查看著周圍。
“嗯?”
行癡突然皺了皺眉頭,他回頭望了一眼。
形如傀儡的古銅雙手捂住頭,麵色痛苦,在他眼中還有著迷茫與清澈。兩種感情不停的變化,迷茫微微占據了上風。
“孽障,你若是再不住手,我就讓你徹底消失!”
行癡大師嘴唇微動,聲若洪鍾,震的山石滾落。
不過古銅的情況並沒有好很多,古銅眼中的清明瞬間被迷茫所覆蓋,他沙啞的說道:“你不過是想利用我,你要是給我找到了合適的肉身,我自然放過他。若是找不到,大不了魚死網破!”
“哼,你也曾是一方巨擘,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可不覺得過分,我隻知道我現在是個將死之人。要不是我,你們早就死了!”
行癡大師嘴唇顫抖著,饒是佛也有火性,不然怎麼來的怒目金剛。
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那人占據了古銅的身體,他也隻能勉強讓對方不至於蠶食古銅的神魂。想要將對方從古銅身上趕走,他根本做不到。
行癡冷哼一聲,道:“我希望你信守承諾,我會為你找到合適的身體,複活你。”
古銅的頭微微低了下去,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