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金銘錯愕的看著苟老板,之前還說著晚上不過來了,楚金銘早早地就把門反鎖上,沒想到苟老板還是來了,不僅來了還很著急。
“金銘啊,叔跟你說個事兒!”
苟老板探著腦袋看了一眼屋內,沒見到那個侄媳婦也沒看到楚瑩瑩,這才低聲說道:“我有事要離開一趟,可能一周也可能十天半月。”
“叔,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想出去走走了!照顧好瑩瑩,等我回來瑩瑩要是瘦了黑了,看我不揍你!”
苟老板走了,拒絕了楚金銘送他,他一個人回去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背著一個破爛帆布包去了火車站,在他走後,閻不悔悄悄潛入了巷子裏。
買了一張去潭州的火車票,臨上火車前,苟老板看了一眼西南方向,用僅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喃喃說道:“最後一次背棺,此生不再悲觀!”
潭州一座山區,交通不發達,經濟不發達。
山腳下坐落著一個百戶的村子,這一天,村子裏的老人認出了那個衣著不算鮮亮,背著破帆布包有點駝背的苟老板。
苟老板是這個村子裏的傳奇,十六歲之前他一直在村子裏,十六歲之後就離開了這裏,去了大城市。村子裏的人都在猜測,苟老板肯定在外麵發了財,忘記他們了,還有人說苟老板死在了外麵,隻有那些年紀大的老人才知道,幾十年前那個屁大點的孩子天天吹噓自己以後要賺大錢。
村子裏鮮有人去外麵,最遠也就是走十幾裏山路去鎮子上。
而苟老板就是那個走出大山的幸運兒,後來就成了村子裏的傳奇,隻是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少人提起苟老板。
苟老板回來的消息驚動了村子裏的不少人,老人小孩紛紛走出家門聚到村口看著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老人衣著樸素,和他們沒什麼兩樣,身上的帆布包甚至還不如他們家孩子的書包新。不過,並沒有人嘲諷嘲笑苟老板,也沒有人問他賺沒賺大錢。村子裏的人和外麵接觸的不多,村民都很樸實,在他們眼裏,苟老板還是當年那個沒長大的二狗子。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一名老人顫顫巍巍的抓著苟老板的雙手,苟老板依稀記得他應該叫老人三叔,按照村子裏的習慣,老人現在應該是村長了。
早年間的房子不能住人了,苟老板就住在了村長家。
晚上,苟老板拿出帆布包,從裏麵掏出一捆錢放在被子下來,他一個人來到了村後頭的墳地。
找到那個家傳的祖墳,苟老板拿出從村長家順手牽羊偷出來的鐵鍬開始挖墳。
兩個多小時,苟老板拄著鐵鍬站在土堆上方看著下麵的那口赤紅棺材,他咧開嘴笑了起來,葬龍棺!家傳的寶貝,當初他喊著賺大錢就是賣這口棺材,不過走南闖北也沒遇到誰能用上這口棺材。
把鐵鍬放在一邊,苟老板跳了下去。
摸著葬龍棺,赤紅色的棺材在黑夜中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紅光。
“本打算賣個天價,不過這次嘛,不要錢了!”
苟老板雙手扣著棺材底,厚重的棺材在他身上搖搖晃晃就是掉不下來。
從下麵爬上來,苟老板回頭看了一眼村子,背著棺材走進了大山。
第二天一早,村子裏有早起下田的人就發現了那被挖開的老墳,苟老板剛回來家裏的祖墳就被人刨開了,這不能不讓人多想。
來到村長家,卻發現村長坐在院子裏對著一捆錢麵露愁容。
“村長”
“我知道,狗娃去就讓他去吧,這錢你拿去,找幾個工匠把挖開的墳重新埋上,再買一口好點的棺木回來!”
在這裏沒人會質疑村長的話,等眾人離開,村長低聲唱起了狗娃他爺爺教給他的小調兒:
千裏迢迢走東關,紅塵仆仆入西楚,一口紅棺一口酒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