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超一直是上仙宮的普通弟子,雖然進入上仙宮已經有十年。可是本身天賦並不怎麼好,加上悟性也差,十年來好不容易才到了築基期。這次能夠下山曆練,還是他同在上仙宮的哥哥幫他爭取來的。
笨鳥先飛,孫海超這隻笨鳥卻怎麼都飛起來。
正因為如此,他深知修行不易,這次被派去木王府押運一口棺材,孫海超並不覺得屈才,反而更加的小心翼翼。因為他知道這是那個被宮主都禮讓三分的大師所要之物,他從不屑與攀附權貴和趨炎附勢,他卻不傻。
以那位大師在宮中的地位,隻要開口,沒有拿不到手的東西。
這口棺材能被大師如此看重,必然不是一般的物品。
一路上兢兢戰戰,如今距離鐵甲城不過百裏,再走上幾十裏就能看到鐵甲城的哨位。孫海超微微鬆了口氣,他卻沒有招呼眾人停下來的意思。
和隨行的師弟說了一聲,他獨自一人騎上快馬去前麵探路。
這條官道從鐵甲城一直到百裏外的鐵木城,再往後就是百花城,因為靠近鐵甲城,路上已經極少能看到商旅出沒。
即便是偶爾有跋山涉水的商隊也引不起孫海超的注意,不過前方一名赤身男子卻讓他瞳孔微縮,警惕了起來。靠近邊關人煙稀少是一點,流寇馬賊卻不少,就是商隊也都是雇傭鏢局或者江湖散人保駕護航,能夠一個人上路的少有人在。更何況這名中年男子看似落魄,衣不遮體,可身上卻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這種感覺很奇妙,一部分是來自天生,還有就是後天自我塑造出來的。
作為一名修仙十年才築基的上仙宮弟子,孫海超的神經無疑非常敏銳,這一點當然要感激那些每日嘲諷給他白眼的師兄。
孫海超緊了緊韁繩來到一旁,平靜的等候著男子走過去。
一直到男子擦肩而過,孫海超才微微鬆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與男子擦身的一瞬間,他有種墜入地獄的感覺,那種壓迫感他此生都不會再忘記。
回頭和自己的師弟打了個手勢,運送棺材的隊伍慢慢靠近官道一側。
然而本該走過去的男子,卻在隊伍前方停了一下。
男子抬起頭,不算長的頭發有些淩亂,一雙眼睛入鷹隼般盯著馬車上麵的紅布,在紅布下麵,就是從木王府世子殿下床底下挖出來的黑色棺材。
孫海超神色一凜,看了一眼師弟微微點頭,他一隻手已經小心的放在了劍柄上。
仙劍出鞘三寸,露出裏麵鋒利的劍骨。
對這些細微的動作男子並未察覺,而是盯著紅布聲音沙啞道:“你們怎麼有這口棺材?”
噠噠噠
……
孫海超騎著馬走過來,翻身下馬之後才用行走江湖才學來的禮儀禮貌說道:“我們是木王府的護衛,奉了木王爺之命押運這口棺材前往鐵甲城!至於棺木的來曆,還望前輩見諒,我們不能透露!”
說罷,孫海超歉意的點了點頭。
男子詫異的看著孫海超,未曾修剪過的下巴讓他看起來更顯邋遢,除了一雙眼睛很亮,身上哪裏都很髒。
“留下這口棺材,你們走!”
男子的聲音不容置疑,態度更是異常堅決。
孫海超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他還是努力讓自己微笑起來,和氣說道:“前輩莫要為難我們,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若是前輩執意攔下我們,那隻好對不住前輩了!”
孫海超的態度不能說好,應該用謙卑來形容。
麵對一個看起來沒有絲毫氣息波動,手無寸鐵的邋遢男子,孫海超把自己的身份壓得很低,同時一口一個前輩他也不覺得有失身份。畢竟在上仙宮做慣了孫子,即便是想要裝一會爺,那也要看時機和場合才行。
隻是他願意裝孫子,別人卻未必願意。
“孫師兄,你跟他費什麼話,一個乞丐而已還想豈覷袁大師的東西,真是不知死活!”
孫海超微微皺眉,這個師弟叫鄭遠橋比他小了幾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加上入宮時間短,如今已經是築基中期,沒準回到宮中就能突破。哪怕他是師兄,對方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雖然不是很讚同師弟的做法,不過他並沒有開口。
如果男子真的有些本事,那就打一場,若是沒有本事,自然和師弟說的一般無二。
邋遢男子看都沒看鄭遠橋一眼,這讓一直有些自負的鄭遠橋很是氣憤,手中的長劍直接拔出來放在男子麵前,冷聲說道:“我們已經說了,這是木王府的東西,要麼滾要麼死!”
最後一個死字鄭遠橋完全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隻要男子稍微有繼續留下來的想法,他這一劍就會毫不猶豫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