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沒有任何理性的瘋狂!
軍士們幾乎是用透支生命的方式,力行這次生死廝殺。像是殺人機器,瘋狂的揮舞馬刀、穿刺長矛,手起刀落,血流如注。
城樓上李定山看得分明。如果此時能有一支大軍從敵人右翼插入,極有可能扭轉乾坤!
一個流丹士兵被攔腰斬斷,依然死死抱住徐凱勝的下身,死要拖他同歸於盡!徐凱勝大喝一聲,一刀砍掉他的胳膊,眨眼的工夫還不到,隻覺後背一道火辣辣的疼痛,還未回過神來,旋即便被人從後麵踹倒!就地一滾,麵前是流丹士兵猙獰的臉孔和明晃晃流淌著豔紅色液體的大刀!
要死了嗎?
徐凱勝仰望著天空,大雁南飛。碧藍碧藍的,空靈、高遠,望之不禁有些頭暈目眩。
那流丹士兵一臉猙獰狠決的森笑,驀地一聲咆哮,他高高揚起馬刀狠戾的、火速的、毫不手軟的向徐凱勝腦袋拚命砍去!
破風一聲嘯響!
一道光刺亮眼簾!
血光飛灑!
一支羽箭深深釘入流丹士兵的咽喉,帶著那人不敢置信的目光……
“大人,援兵到了,援兵到了,宇拓的援兵到了!”
望著士兵們欣喜若狂的臉,徐凱勝感到一陣虛脫,援軍終於來了。
右麵的流丹軍隊開始亂了,再也保持不了最初井然有序的陣形。終於,流丹黑色的浪潮中漫出一道銀亮,轉瞬間那抹銀亮迅速擴大,雪崩般鋪天蓋地山、呼海嘯,迅速吞噬了黑漆漆的流丹軍隊……
宇拓的援軍衝破了流丹的封鎖。
雕翎戎裝的一襲蕭颯身影身先士卒,一騎飛塵掠向南關城,隨風獵獵飛揚的鮮紅披風在那鋪天蓋地如白雪一般的軍海中格外耀眼,仿佛冉冉升起的熾烈朝陽。他身下是同樣振鑠彪悍的棕色寶馬,此馬正是蘇小夜的坐騎,名喚‘閃電’。
流丹兵眼見神兵天降,尚未交手便已膽怯,竟然讓援軍首領如入無人之境般的縱馬狂飆,一路突至南關城下。
徐凱勝正要脫盔以示感謝,那人驀然回首向他瞥來,邪魅一笑,由衷地說出三個字:“辛苦了。”
徐凱勝迎上那人麵容,頓時驚得眼睛瞪得滾圓,他這個戎馬半生、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在生死線上徘徊的鐵血真漢子此時竟然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尚未等徐凱勝回過神來,就見那人一騎絕塵,從自己身邊飛擦而過,神駒嘶鳴踏蹄,縱身一躍,那蕭颯神勇的紅披男人轉眼入城消失不見……
“天呐!皇,皇上……”徐凱勝瞪大早就失神的眼睛,嘴唇哆嗦,一臉的不敢置信。
皇上竟然禦駕親征,還且這麼神勇無敵,所向披靡。宇拓之福!萬民之幸啊!
這時,從流丹右翼突圍進來的五萬先鋒輕騎兵也衝到了南關城下,馬不停蹄將流丹殘軍衝散踐踏。
待到他們奔至城下,五萬先鋒部隊勒住戰馬,吼出了胸腔中的聲音:“宇拓無敵!”
隨後,遠處傳來四十五萬步兵援軍的同聲咆哮:“宇拓無敵!”
流丹士兵被這突然轉變的局勢震呆了。傻愣愣的瞪著神勇的宇拓援軍,一顆心一直不停地打顫。手中的兵器微微顫抖,仿佛拿不住一般,那一刻他們便能虛脫的癱軟在地。
觀望台上,毅穆傾冷眼望著這驚人的突變,也深深地被震撼了。如此神勇的主帥、如此迫人的軍隊,那就是怎樣一種訓練和磨合才能達到的境界,世上竟有這麼一支軍隊,簡直是——根本就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再觀場中那些猶如失魂落魄的流丹士兵,毅穆傾妖異的紫眸猛地爆裂出凶殘和狠戾!時至眼下,勝敗已然一錘定音。
毅穆傾青筋暴露,咬緊牙關,渾身瑟瑟發抖,渾身濃鬱膨脹的怒氣似要將他的身體撐炸一般,已經沒有在戰下去的必要了,再拖延下去,流丹軍隻會傷亡的更加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