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 詭異的政局(1 / 2)

這一招偷換概念之術立時就將皇帝逼入了進退兩難之地。

就在這時,阮大铖上了一篇《孤忠被陷之由疏》為自己進行了自辯,發泄多年來壓抑在心中的委屈和怨恨。

疏中聲稱,他與“閹黨”沒有任何瓜葛,不僅拒絕了魏忠賢的任命,而且私下勸阻其他人追隨魏忠賢,把他打為“閹黨”是毫無道理的。是某些人的惡毒誹謗和攻擊。

他在奏疏中還聲稱,曾經那些攻擊他是人的某些人此刻已經投降了逆賊,成了偽朝的偽官。

奏疏中言辭切切的舉了幾個例子,講到科臣光時亨,為了留住烈皇,將其作為迎賊時的晉見之禮,竟以大義相激,力阻烈皇南遷之議。

講到了大才子龔鼎孳,其降賊後每語人以“我本要死,妾不肯”為辭。

還到了庶吉士周鍾,他大逆不道,勸進未已,竟上書勸闖賊早定江南,寄書其子,稱闖賊為新主,盛誇其英武仁明及恩遇之隆,以搖惑東南親友。

在奏疏的最後,他大聲質問:究竟誰是真正的忠臣?是他還是那些攻擊他的“貳臣”?

阮大铖的控訴,句句見血,直如利刃在南都的東林和複社子弟們心頭劃過,北都陷落時變節的君子,也確實給下的讀書人丟盡了臉麵。龔鼎孳,光時亨向為君子中的翹楚,身為東林複社子弟,他們的變節更是給了眾人一記響亮的耳光,阮大铖用這個來反駁東林的汙蔑,直讓他們啞口無言。

奏疏內容公諸於下之後,朱由樺順勢將阮大铖和閹黨的關係剝離了開來,表示不會推翻逆案,同時也表示阮大铖是受冤枉被牽連進去的,啟用他隻是不忍良才溟沒,和逆案無關。

阮大铖原本與東林黨左光鬥等人交好,但他並不是一個鐵杆東林黨,曾經在人事上阮大铖與東林一哥魏大中發生了衝突,東林黨經過權衡,作出了維護魏大中犧牲阮大铖的決定,阮大铖一怒之下,向朝廷揭發了東林黨結黨營私,專搞陰謀詭計的黑暗內幕。

其時魏忠賢對東林黨人的動作己有察覺,正準備找機會下家夥,阮大铖的奏疏使他如獲至寶,於是他抓捕了東林黨內的陰謀家汪文言,準備順藤摸瓜。但因東林黨集體申救,魏忠賢這才怏怏罷手。

東林黨因此對阮大铖恨之入骨,把他視為“閹黨”,這可真的冤枉了阮大铖,當時東林黨人汪文言、魏大中等人的確在暗中操縱人事,阮大铖對他們的彈劾並非毫無道理。

阮大铖上疏揭發東林之後,為了避免報複,他辭職回家。後來東林黨人對魏忠賢開戰招來了滅頂之災,魏忠賢清理東林的同時起用阮大铖為太常少卿,但是阮大铖並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傍大腕,隻幹了兩個多月又再次隱歸,與魏忠賢脫離關係。

正因為他和魏忠賢保持了適當的距離,當崇禎誅殺魏忠賢,並上綱上限大肆牽連的時候,他雖然也被貼上閹黨的標簽並進入大名單,但是被判得很輕,僅被“論贖徒為民”。

嚴格意義上,阮大铖確實算是被冤枉的,朱由樺的批複也是理直氣壯的。

皇帝的批複讓大部分朝臣的心重新安定了下來,沒在跟著死硬派們起哄,成功化解了左光先發起的攻勢。

雖然還有一些科道言官們依然喋喋不休,但是皇帝堅持不肯罷免阮大铖他們除了辭職也沒辦法。

在這次事件中,左都禦史劉宗周是帶頭要求罷免阮大铖的言官,朱由樺沒想到之前一直以公正無私,卓爾不群麵目示人的他,最終竟然還是倒向了東林黨的懷抱,為東林黨的利益服務。讓他十分痛惜。

劉宗周字起東,別號念台,浙江山陰(今紹興)人。萬曆二十九年進士。為人清廉正直,操守甚嚴,在朝中常常敢於抗疏直言,且雖屢遭貶謫,然終不改其誌。又因不做官時常講學於山陰蕺山,所以後人尊稱他為蕺山先生。

晚明時代,公認的儒學宗師隻有兩人,一個是心學的開創者王陽明,而另一個則是他,劉宗周。

劉宗周除了精通儒學外,向以直言敢諫聞名。

啟元年,剛剛被起複任命為禮部主事的劉宗周就幹了件大事,上疏劾奏魏忠賢,並把魏忠賢與曆史上著名的跋扈太監趙高作類比,狠狠的得罪了魏忠賢。

三年後,為了聲援遭到閹黨迫害的楊漣、左光鬥等人,劉宗周又再次頂風彈劾魏忠賢,直言魏太監竊弄權柄,禍國殃民應予嚴懲。因此被啟嚴懲,革職為民,逐出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