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日。出使清廷的使團曆時三個月終於歸來。同時也送回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談判失敗!
看著躬身立在堂下的使團正副使朱國昌和陳洪範,朱由樺神色冷漠的問道:“副使陳用極何在?朕怎麼沒見他回朝複命?”
朱國昌躊躇著想什麼,陳洪範已插口道:“陳大人被東虜所扣,故不得歸朝。念臣等勞苦,請陛下加恩使北諸臣。”
啥事沒辦成,還想邀功求賞。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首輔馬士英看不下去了:“使團出使無功,副使身陷異域、餘者卻群聚晉爵,乃何等荒謬之事!”
堂下群臣也都暗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
朱國昌低著頭,似乎有些羞愧。陳洪範卻絲毫不覺臉紅,依舊好暇以整的躬身站著。
朱由樺得此回複,心下已是了然,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陳洪範,見其一臉的有恃無恐,不由得冷笑道:“正使沒被扣,卻扣了副使,卿也是副使之一,卻又單單扣了陳用極,卿真當朕是傻瓜不成?!”
皇帝話音剛落,堂下又響起一陣交頭接耳的議論聲。
在朝的大臣們也有不少老狐狸,從皇帝的問話中,他們立馬察覺到了這事的異常之處。
既然要扣副使,為什麼陳洪範能回來?
同樣是副使,陳洪範是太子太傅左都督,一品職銜,陳用極隻是太常寺少卿,三品職銜,從官階上看,陳洪範似乎更具有人質價值,如果隻需扣一個副使,也應當是扣押陳洪範。為何最後卻選了陳用極?
他們原本都忽略了這一點,現在經皇帝一提醒,立馬覺得不對勁,此中一定有貓膩!看向陳洪範的目光不由帶上了一絲懷疑。
陳洪範沒想到皇帝有這麼強的洞察力,自以為事情做得絕密的他強自鎮定的道:“陳大人在與東虜議和時,言辭過激,惹怒了虜酋多爾袞,這才被扣下。”
“果真如此?”朱由樺戲虐的看著陳洪範。
陳洪範回道:“千真萬確!”
“可為何朕得到密報陳用極是因為不屈才被殺的呢!”到這裏,朱由樺突然喝問道:“卿等到底受了建虜多少好處,竟敢背叛本朝,可還有廉恥?!”
陳洪範大驚失色,俯伏在地,連連叩首:“臣一片丹心,陛下素知,怎敢背叛大明?望陛下明鑒!”
“還敢嘴硬!來人!將逆賊陳洪範拿了,下詔獄交付錦衣衛審訊!”侍衛恭聲回應,進堂一擁而上,將陳洪範倒拖著往堂外拉去。
“臣冤枉!冤枉!陛下明鑒,臣實在冤枉!”陳洪範拚命掙脫了侍衛,匍匐在地,大聲哭辯。
“拿下去!”朱由樺厲聲道。
陳洪範最後還是被侍衛們架出了大殿。
這一下著實出人意料,殿內眾臣包括朱國昌在內一下子被皇帝雷厲風行的手段鎮住了,盡皆緘口不言。
“朱卿,你還有何話可?”朱由樺轉過身,似笑非笑的道。
“臣……臣後悔貪一念之生,臣知罪了。”
想到詔獄裏的那些恐怖可怕的手段,朱國昌冷汗直冒,掙紮猶豫了再三,終於還是頹然的低下了頭顱,長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