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 國姓爺的誕生(1 / 2)

在南京讀書的幾個月裏,他空有報國之心而無用武之處,心中頗為悶悶不樂。昨日,他突然接到老師錢謙益的口信,皇帝明日要召見他,叫他做好陛見的準備。為此他興奮得一夜未睡,頭遍雞叫時即起床練劍,借於抒發壓抑在心間的激情。

亮了,金燦燦的太陽從城樓上緩緩升起,朝霞滿,幾隻鳥啾啾叫鳴著躍上枝頭,扭動腦袋側眼瞅著鄭森。

不知是不是劍舞發泄了心中的鬱悶,此時鄭森收了劍,氣定神閑,臉帶笑意,口吹哨音,與枝上的鳥一鳴一和,就象個淘氣的孩童。片刻之後,鳥忽然展翅飛向藍,鄭森目送著鳥在空中消失了蹤影後,才嗬嗬笑著離開後花園。換上一身士子儒服,朝錢府而去。

五更鼓敲過後,錢謙益叮囑了鄭森幾句話,和文武官員匆匆走出朝房上殿。鄭森獨自留在朝房中,心情激動,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待皇帝的召見。

過了片刻,晨空中傳來三下清脆的鞭聲,然後是太監尖利而響亮的吆喝:“聖駕到!”“入班行禮!”鄭森由此知道皇帝上殿了,心頓時劇烈跳動起來,麵紅耳赤。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極力控製住激動的心情。

大殿裏,朱由樺頭戴善翼冠,身穿元清色團龍袍褂,端坐在禦座上,目光威嚴的看著跪在丹墀上行一拜三叩常朝禮的文武大臣。片刻後,百官朝賀禮畢,退回班位侍立,殿前太監朗聲喝道:

“有事出奏,無事退朝!”

錢謙益急步出班,匍匐跪下,奏道:“微臣學生鄭森奉諭見駕,在朝房侯旨,謹請皇恩。”

朱由樺聽到鄭森已來朝侯見,精神不由為之一振,傳諭:

“宣他上殿。”

鄭森聽宣,硬壓下忐忑的心情強作鎮靜,跟著內侍走進氣氛肅穆的乾清宮,跪在丹墀上向皇帝虔誠地行了一拜三叩禮。

朱由樺見鄭森長得體格矯健,豐神俊朗,心下不由暗讚了一聲,當即賜座,讓鄭森坐近他身旁問話。

皇帝的恩寵使鄭森喜出望外,在皇帝身旁坐下時,他難抑心中的感激,眼眶裏竟有點潮濕。

皇帝微笑著,如同一個和藹的長者考問自己喜愛的學生,詢問了鄭森的年歲、曾有過什麼功名之後,話題自然轉到國事方麵。

“卿在南京國子監讀書數月有餘,想來對國事定有耳聞,不知卿見解如何?”

鄭森記起了老師臨行時再三的叮囑,心有顧忌,:

“臣年幼無知,不敢妄評國事。”

“朕要卿講。”

“這……”

“莫非卿要使朕失望?”

在朱由樺的一再鼓勵和逼問下,鄭森把老師的叮囑拋於腦後,直抒己見:“自流賊攻陷神京,數月以來,倒行逆施,濫殺無辜,激起下士民憤慨。人心思明,殺賊保家者遍於各地,其間豫、魯兩省義師尤為驍勇,驅逐賊官,恢複明土。

臣以為,陛下宜速派大臣前往宣撫,使其奮勇殺敵,保家衛國。此舉不僅可防入關之東虜借機南下,且能配合陛下日後北伐,恢複神京。”

“好,得好!”朱由樺連聲誇獎一番後,並沒有深入探討,而是語鋒一轉,道:“北伐乃朕朝思暮想之事也。然當今軍餉、戰船火炮等軍械難以籌措,卿有何良策解朕之憂?”

朱由樺故意將話題引到餉,械上麵,看看鄭森會怎麼答。

之前馬士英、阮大铖等人已經想了不少辦法籌餉籌糧了。朱由樺也大都依他們所奏的辦法行事。

其一、全國官員捐俸和動員紳士、大戶捐獻。

其二、征收南方各省布政司藩庫中的存銀;

其三、追討士民欠稅,特別是南直隸一帶的士紳豪右之家,凡曆年拖欠者必須補齊,不得拖欠毫厘;

……

零零種種七八種,隻多籌到了六七十萬兩銀子,大多收效甚微,士紳抵觸也十分嚴重,朱由樺心裏也比較明白,大明立國三百年,早已積弊叢生,哪怕隻是局部的整頓,隻要侵犯了舊勢力的利益。必然會引起一係列的反彈,韃虜即將南下,現在還不是整頓的好時機。

鄭森見堂堂九五之尊,竟如此重視自己一介年少布衣的意見,更為興奮激動,再沒有絲毫掛慮,打開心扉道:“臣有一籌餉良策,或可為陛下參詳!”

“是何計不妨來聽聽。”朱由話饒有興趣的道。

“臣以為國中不乏海船,如能販運各地貨物與外洋各國通商往來,得利豐厚;另再鼓勵商民自行與外洋及內地交易,朝廷隻收其稅款,兩者所取之銀加起來,足可供陛下招兵練軍、北伐之用。”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朱由樺沒想到鄭森竟能出此等誅心之言,全然沒有考慮到這個計策會大大損害了他老父鄭芝龍的利益,也許這個剛及弱冠的年輕人太需要得到認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