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抱著最後一絲的幻想,等待著奇跡的發生,可惜奇跡終究隻是奇跡,當囚室的鐵門被打開,顧杲、陳貞慧等人狼狽不堪的身影和頹廢蒼白的麵容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時候,無需再多什麼,一切都已明了。
眾人環顧相視,苦澀一笑,全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唯有黃宗羲依舊不信邪的上前,幾乎是語無倫次的詢問著,可惜問得越多,絕望越深,心越沉。老給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曾經在無比的絕望中給了他一線希望,卻又在他抱著希望,萌生出強烈求生欲望的時候,又無情的將那一線希望扼殺了。
寧南侯的大軍竟然被那昏君的親征大軍全殲了!
得知了這個結果,黃宗羲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百思不得其解,可惜在殘酷的事實麵前,他的質疑卻又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黃宗羲失魂落魄的跌坐到了地上,到了此時,他突然有些憎恨已經絕食而死多日的高宏圖,被捕入獄後的高宏圖一直到臨死前,始終一言不發,對他們的鼓動一直無動於衷,表現得十分冷漠,似乎在嘲笑著他們跳梁醜般的行徑,而他曾經癡傻的絕食行為此時看來越發顯得明智,因為先走一步,他已無需再遭受非人的屈辱了。
朱由樺回到皇宮後,為這次大捷舉辦了一場隆重的慶功宴會,並給全城的軍民百姓派發了一定量的肉脯和糧食,闔城大哺一日。
晚上,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奉旨解除了戒嚴的命令,華燈初上時,從上空往下看,城中燈火點點,整個金陵幾乎成了一個不夜城,無數的士民百姓在燈火下載歌載舞,表達自己的歡樂。
宮廷宴會在熱鬧歡快的氣氛中結束時,已經過了戌時(晚上九點),酒酣耳熱之際,朱由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他今世剛成婚不久的妻子周皇後。
等他來到後宮,事先已得到消息的周皇後忙備駕迎候在坤寧宮宮門前,見車駕快到麵前,忙笑意盈盈的福了一禮道:“妾身在此迎候聖駕,恭喜陛下賊平振旅,凱旋回宮。”
朱由樺打量了一下麵前剛及十六歲的周皇後,但見其麵如滿月,明眸皓齒,長長青絲挽成了一個高髻,發絲間插著一些金釵,身披一件潔白的羊絨大襖,露出的脖頸像潔白的凝脂,心中不由一動,忙笑道:“愛妃快快平身。”
周皇後一扭嬌軀,如一株弱柳站在那兒,微風軟吹襖服,絨毛飄舞,直若仙子一般,朱由樺上前一摟細腰,兩人相擁走向殿內。
入了殿內,正燒著幾個通紅的爐火,一股溫暖迎麵而來。朱由樺尋了個座椅穩穩坐下。
周皇後輕咬著嘴唇道:“陛下出征的這些日子,可把妾身擔心壞了。”
見周皇後滿臉的後怕之色,朱由樺哈哈一笑,語氣中充滿了自信:“愛妃不必擔心,朕心裏都有數的,你看,朕現在不是安安穩穩的回京了麼,一些跳梁醜罷了,威脅不到朕的安全。”
“既如此,妾就放心了。”周皇後伸出手撫摸著朱由樺俊秀的臉龐,有些疼惜的道:“皇上瘦了。”
朱由樺握著周皇後的手背,輕笑道:“在外征戰累月,風餐露宿的,瘦些是正常的。”
“不管何時何地,還請皇上以龍體為重。”
“朕知道了。”朱由樺笑著岔開了話題道:“愛妃,朕聽田伴伴愛妃近日在學習繪畫,可有此事?可曾有墨寶讓朕看看?”
周皇後臉上微微羞紅,笑道:“妾身閑來無事,不過跟隨後宮師傅胡亂塗幾筆解解悶,哪裏談得上是繪畫?”
朱由樺笑道:“愛妃就不要過謙了,有墨寶不妨給朕看看,觀覽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