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王會找上門來,不過現在趕來的隻是一群小妖。”小娘子右側一方的大石塊上,不知何時冒出來一位挺直站立的紅臉人。
小娘子少不了一驚,本能地往孫大個後邊躲去。
孫大個卻是不屑一笑,道:“老趙,你是怕我收拾不了那隻狼妖才趕過來的?”
那紅臉人似乎是天生紅臉,他衣衫平常,裹著一雙布鞋,臉上顏色看似害羞,卻偏偏麵無表情。他就是趙赤,孫大個一般稱呼他為“老趙”,他從來不計較這些稱呼,隻是說道:“狂哥叫我來接應你,他發現了一位形跡可疑的黑衣人。”
孫大個眼光大亮,興衝衝地問道:“是黑衣人還是黑衣妖魔?”
趙赤搖搖頭,回道:“不清楚,狂哥讓我們按兵不動,他先跟上去看看。”
孫大個有些失望,望向林子那邊,道:“那幾隻狼妖……”
趙赤眉頭一皺,道:“先等等看,這些小妖大概知道了我們的厲害,也不敢貿然跟上來,必會回亂石穀報給狼妖王聽,到時我們再等狼妖王召集群狼時捅入進去殺個幹淨。”那小娘子看這紅臉人看似一身斯文秀氣,說起這等狠話來不帶一絲激動情緒,卻更顯殺伐果斷。
孫大個笑笑,道:“那也行,現在你就跟我走一趟,送這位姑娘回娘家吧。”
那趙赤點點頭,不再說話,對那位小娘子的出現,似乎就從來沒感興趣過。
孫大個笑嗬嗬地回過頭來對那小娘子說道:“姑娘,他叫趙赤,天生紅臉,別看他老是臉紅,卻是我見過的最不知羞恥的人。”
“天生紅臉?”這小娘子又想到趙赤的名字,趙赤紅臉,這名字念起來挺襯景的,給人顧名思義之感,小娘子頓時“撲哧”一笑。話說這小娘子新婚遭劫,新郎慘死,按常理來講她是怎麼笑都笑不出來的。但她與新郎成親既是父母包辦,那她都沒見過新郎,也就與其無絲毫特殊感情,死了人,她也覺得很是傷心難過,但要說傷心得死去活來,從此再也沒了笑顏,她也沒法做到那程度。所以,一旦過了最初看到慘死境況時最為讓人崩潰的時期,姑娘家也還算想得開,否則當初又怎會想到要對孫大個以身相許?而遇到可笑之事她當然還是能笑,就像這極為襯景的孫大個趙赤兩名字,偏偏還是兩位看似殺妖除魔極為厲害的大俠的名字。
“這名字狂哥也說挺襯托我們這副外貌的,他說很容易讓人記住。”孫四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啥別扭,他反倒覺得別人的名字要拗口許多,太偏離名字的用處了,名字嘛,不就是要容易被人記住嘛!
從見到孫大個起,這小娘子就聽到他口中提過幾次“狂哥”,這個“狂哥”似乎是個大人物,連孫大個這樣的厲害大俠都要事事聽他安排,小娘子不禁好奇地問道:“狂哥是誰?比大俠你還厲害嗎?”
孫大個竟是被問得一陣不好意思,那紅臉趙赤歎息一聲,似乎在感概那小娘子的無知。
這小娘子的性子的確有別於一般的山野村姑,從那死亡邊緣繞了一圈回來後,她猶如獲得重生一般,與陌生男子講話竟也變得如此灑脫、想問就問,或許是真喜歡上孫大個了,她還連著追問道:“怎麼了?”
孫大個搖搖頭,回道:“狂哥是我們的老大,要說厲害不厲害,當然比我厲害,因為狂哥天下無敵。”
“嗯,天下無敵。”紅臉趙赤竟也點頭響應了一句。
天下無敵,什麼概念?玩小孩子打架的遊戲?
孫大個暴打狼妖時覺得挺威風的,但他還清楚記得自己在跟狂哥切磋時,曾被狂哥一巴掌扇暈過。這等糗事他也不好意思跟小娘子提,隻能很籠統地說狂哥很厲害,大概天下無敵的程度。
小娘子聽了頓時驚呆,以她那生活在鄉村裏的視野,無法想象天下無敵的人是個什麼樣子,也長得像孫大個這樣人高馬大?不,或許比孫大個的塊頭要大許多,和高山一樣高大?那還是人嗎?有些村裏人的確這麼認為,越是厲害的東西,塊頭越是巨大,這就好比貓和老鼠,貓比老鼠的塊頭要大,所以貓能吃老鼠,而不是老鼠吃貓。
紅臉趙赤眺望向東麵,道:“這會兒狂哥應該已是跟著那黑衣人進了鎮城……”
“……”
自從在張家村苦練一年之後,陽小狂的修煉便已達到瓶頸,不僅停留在出竅境界中期一直不前,連九天功的威力也不再提升,看似其體內的力量已經被榨幹。在經過一陣的原地踏步後,陽小狂被師父張九天評點為悶練太久、曆練不足。所謂的悶練,無非是久待一地苦悶修煉,許多初入門派的弟子大多都是如此。所謂的曆練則是相反,就是遊曆修煉,遊曆修煉更容易啟發人的修煉悟性,而且容易遭遇實戰,對於以戰養戰見長的修士來說尤為重要,許多優秀的門派弟子悶練到一定程度後都會出行曆練。如今世道上多出了這麼多的遊俠,便是來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