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得路,那能找到村子?”傲雪眨巴著眼睛問道。
陽小狂盯著傲雪微微一笑,道:“你帶路。”
傲雪搖搖頭,雙掌輕輕摩擦,道:“途中湊巧路經的一個村子,哪還能記得具體所在?”
陽小狂懶得再與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隻是撿起一根枯樹枝丟進火堆中,雙眼卻是望向坐靠洞壁閉眼睡著的那位紅衫馬尾辮女子李千柔。
傲雪一不小心看到陽小狂的這個微小細節,她小嘴微微一嘟,輕聲問道:“那紅衫女子是你媳婦?”
陽小狂一陣無語,好一會兒才回道:“我剛從陽家村出道時,途徑南山城時碰到了她,與她一起殺了一位與妖族聯絡的大刀客,也是她在那時收留了落難的我,最後卻是間接使得她家破人亡,父親被人所殺,還被人奪了一派掌門之位,跟我直至今日,她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但不是我媳婦。”
“哦,那就不是你媳婦咯。”傲雪畫蛇添足地說道。
陽小狂臉上肌肉微微一抽,道:“傲雪妹子,你莫要亂說。”
傲雪不在意地“嗬嗬”一笑,又伸手指著那敞開四肢仰躺在地上大睡的阿日問道:“那這阿日小孩你是又從哪裏撿來的?”
陽小狂伸手撓了撓後腦勺,略顯憨態地回道:“差不多是路上撿的,不過那時這小家夥還要更小,也是他爺爺被妖怪所殺的時候,說起來怪可憐的,若不是如此,我怎敢隨便收徒弟?”
傲雪的臉色頓時繃緊,低頭低聲道:“原來他的身世這麼可憐。”
那阿日的五官極為敏銳,雖然在睡夢中卻也能聽到有人在附近談論他,他閉著眼睛坐起來,右手一揉臉頰,睜眼說道:“師父和傲雪姐姐在說我什麼壞話啊?”
陽小狂微微一笑,輕聲回道:“在說你長得很好看。”
阿日站起來,他這一副小身軀緩緩走過來,繞過火堆,隨手從旁邊麻袋裏掏出一個燒餅來咬在嘴裏,一邊啃咬一邊走到陽小狂身旁靠著洞壁坐下,說道:“我明明聽到了有人說我可憐什麼的啊?”
“嗬嗬,你聽錯了。”陽小狂不以為意道。
阿日咽下一口燒餅塊,低聲嘟囔道:“我還能有聽錯了的時候?”
傲雪看著阿日微微一笑,她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喜態,突然間她眼珠子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阿日,你叫我傲雪姐姐?而你又是這陽小狂的徒弟,那豈不把我叫得矮了一輩?”
阿日這時忽然閉了嘴,隻是低頭啃咬燒餅。
陽小狂一笑置之,不刻意掩飾什麼,卻也不刻意顯露什麼,他隻是又問道:“傲雪姑娘,難道你要他叫你傲雪阿姨?”
傲雪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哼哼了一聲。
陽小狂趁著時機又問道:“傲雪姑娘,你來自於西境那邊?”
傲雪愣了一下,隨即視線斜向西麵,問道:“西境大地那邊怎麼了?”
陽小狂眉頭一皺,有些摸不準她這句問話的意思。
阿日似乎胃口蠻好,幾大口便將一個燒餅撕咬下肚,他最後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再看了看陽小狂的臉色,他眼珠子轉了轉,出聲替陽小狂說道:“我師父心裏肯定是這樣在說,天下五洲四海,中洲大陸廣袤無限勝過其它四洲,從而一分為東、南、西、北、中等五境大地,這五境大地其實沒有好壞之分,隻不過在人族看來,西境大地南部被獸人部落占據,其中部和北部更是被妖域瓜分,都是名副其實的凶險之地啊,小姑娘既然曾經路經過這邊境之地,難道老家是在這附近?我們可是擔心你啊。”
陽小狂伸手就要去打那胡說八道的阿日,阿日雙手猛然抱住頭部貼在牆上,不敢直視過來。
陽小狂同時卻又在趁機觀察那傲雪的神情變化。
不料傲雪緊咬嘴唇,索性站起身往洞裏麵走去,說道:“不說了,睡覺去!”
陽小狂和阿日麵麵相覷。
一夜過去。
南境西部山地偏僻,山地內部藏有少數的山村野鄉,民風那叫一個淳樸啊,而且少有外人造訪的痕跡,可謂與外界隔絕的世外之地。
傲雪帶陽小狂他們進入一片野山地帶,終於在兩座山頭之間的地穀林裏找到了一座村子。這是一座絕對不可能會在空中看得到的村子,村子依托於地穀林中的巨樹而建,巨樹不高,大多五至十丈,卻是奇粗無比,平均徑長達至數丈,有些巨樹甚至粗高齊等,而且枝杈極多、往外延伸極長,一座巨樹的全部枝葉覆蓋麵積能達到方圓數十丈。巨樹成林,村民們在極為廣闊的樹間敞地上搭起木房子來定居,空氣舒適、環境幽靜,而且利於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