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用時間和心看人,而不是用眼睛(1 / 3)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更是揪心的,尤其是麵臨死亡的時候。

此刻,在我身邊,站立著的是兩個麵色凶煞的彪型大漢,強勁有力的扭著我的臂膀的同時,開始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根纖細的塑膠帶,把我的雙手給反綁了起來,使我一動也不能動。我無力的望著古劍遠去後門外空蕩蕩的走廊,我知道,在那走廊盡處的另一間會議室,和它旁邊不遠處的辦公室,此刻正上演著一場殺戮。盡管我悲憤不已,卻無能為力,甚至連一聲淒涼的哭喊都無法喊出,因為我的嘴巴上已經被貼上了一層黑色膠帶。

毫無辦法的我,在痛心的等待中,開始計算著時間,計算著死亡時間。我開始想象他們是如何殺人的。從外表上來看,跟隨古劍所來的那些人,每一個都是孔武有力,他們要想殺人的話,任何人恐怕都沒有反抗的機會。那麼他們要用什麼武器呢?用槍嗎?我感覺不太會,一個原因是因為槍聲太響,可能會引起更多注意。另一個原因是,我到現在都沒有聽到任何大的響聲。看來他們殺人用的是悄無聲息的方法,那麼他們大概用的是冷兵器時代最順手也最無情的的工具——刀子吧。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在古劍的指揮下,一把一把刀子開始插進這層樓裏的每一個人的胸膛或者脖頸,他們甚至來不及任何抵抗,也許上一秒還在嘴角掛著微笑,但很快,他們便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他們再也無法踏上去的地板。

然後,一個個屍體開始倒下。踏著眾人的鮮血淋漓,他們開始翻箱倒櫃,尋找著他們需要的東西。很快他們就有所收獲,並狂笑著喪心病狂般揚長而去……不對,他們應該還會毀屍滅跡。即便他們身份特殊,可以左右得了國家機關,可是要怎麼給那些死去的人的家庭交待呢?可是古劍也說了,他們要想讓一些人在這個世界上名正言順理所當然的消失太容易不過了,那麼,他們一定有什麼卑劣伎倆。比如,他們會放一把火,一把很大很大摻雜著血腥的火,然後讓這些人的死因歸於無端的火災。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開始感覺到一點難得的欣慰,因為果真如此的話,那麼他們完全沒必要弄刀子了,他們隻需要把人弄暈就行了,打暈或者下藥,什麼都可以,這樣至少可以死的舒服些。然後他們放火,開始報警,但是,消防隊到來的時候,那些無辜的人早已經死於煙霧中了,有什麼比借刀殺人更高明的殺人手法呢?!

可是,我知道,在那些火災過後的冰冷的屍體中,會有一具是屬於貝貝的。想到這裏,我在心裏一陣刺痛。我的記憶中,還殘留著不久前她坐在辦公室裏遙望窗外時美好的側臉,純潔而美麗。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很快那份美好就變得血腥,即使她的微笑很迷人,我卻再也看不到了。我實在不理解上天為什麼要這麼無情,任由一群魔鬼去屠殺這樣一個最無辜的女孩子,她還那麼年輕,那麼花季的年紀,那麼青春的身影,她有什麼錯呢,以至於要麵對這樣一場殺戮!

悲憤了好久,我開始把錯誤歸咎於我自己。是呀,如果那天我沒有從西安歸來,沒有踏上那班有她的公交車,沒有感冒發燒而打擾了她,那麼我們就不會相遇相識,也不會在之後的課堂上相知,更不會在那天故友相認。那麼,也就更不會有今天貝貝帶我來到這裏看望雪山,從而遇上這樣的悲慘世界。

命運嗬,為什麼要如此捉弄人。我本以為我和貝貝的再次重逢是這個世界上,我所能遇到的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最黑暗的事情也緊接著來了。還有雪山,我沒預料到,我們的重逢之日,竟然也是我的死亡之日。而更可悲的是,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如螻蟻般毫無意義,對眼前的一切不公不正撼動不了一絲一毫。

我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啊,我可以不來到這裏見雪山,不去聽小狐狸的那場愛情故事,不去知曉尤雨和胡蝶的美好愛情,不去和貝貝重逢,不去嵐山探險,不在那裏和古劍相識……我多麼希望我睜開雙眼,發現我還在高中的課堂上,如同網絡上那則精彩的段子一樣,我的同桌代代會鄙夷的看著我,而我則會傻笑著告訴她,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然後代代會催促我認真聽課,如果真會如此的話,即使那是堂我曾經最頭疼的英語課,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認真聽起來。

可當我從哭泣中睜開雙眼,我依然跪倒在冰冷的會議室裏。

也罷,命運如此,來去匆匆,唯一遺憾的是,我還有許多未了的心願,比如再看貝貝一眼,比如和雪山喝上一杯,比如再回“漁鄉鎮”流連一回,比如吃上小狐狸的喜糖,比如看到尤雨奪得大滿貫,比如百樂會的能夠重逢,比如偵小探的複興,比如……比如我所珍視的每一個人都能幸福快樂。

但是,隨著我旁邊的那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在接過一個電話後,開始麵色冷血瞪著猩紅的雙眼從身後掏出一把閃閃泛著寒光的匕首向我走來時,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我痛苦的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但依然可以感受到匕首折射過來的漸漸逼近的寒光。我知道,下一秒,它就會橫在我的脖子上,如果他技術夠好的話,可以一刀見血封喉,倒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