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愛蓮蹲在那兒,含了一嘴的甜蜜,那個超大的果盤裏都是她從未吃過的水果,她正在擦桌子的手停了下來,她想把這些水果帶回去給姐姐嚐嚐。這時,秦琴推門走了進來,看見愛蓮蹲在茶幾前發愣,沙發上躺著似乎喝醉的林葦,桌上一片狼藉,最顯眼的是透明的煙灰缸下麵一疊厚厚的人民幣。
“什麼情況?”確實有點很難理解,愛蓮看到秦琴立刻求助地站起來小聲說:“秦琴,我想拿走,行不行?”
秦琴瞟了眼林葦,這種境況讓她有點緊張,她不禁也壓低了聲音:“不太好吧!”
秦琴的回答明顯使愛蓮很失望,她低下頭看看桌上的東西又看看睡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的林葦,喃喃地小聲嘀咕:“應該不要了啊,為什麼不可以拿走呢?”
沙發上的林葦覺得這事情越發地有意思了,眼睛留下的那條縫還能看到那兩個女孩臉上的表情,她們講話的內容他也全部都聽到了,他很想知道他桌上的錢今晚到底何去何從。
秦琴的表情是為難和難堪的:“你怎麼知道他不要了?萬一他酒醒了追究怎麼辦?”
“啊?”愛蓮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不是有錢人嗎,這還追究啊!”
“那可未必,再說這也是別人的東西啊!”
“哎!”感到無望的愛蓮蹲下來,端起那大盤水果:“那我去把這個打包給客人留起來吧!”
“等等,”秦琴拉住愛蓮:“幹嘛要打包水果?”
“你不是說客人酒醒以後會要嗎?”
“啊?你剛才說了半天,說得是水果?”
“對啊!”愛蓮眼睛睜地大大的,“不然呢?”
秦琴一臉啼笑皆非,她捂著嘴開始狂笑,笑得愛蓮莫名其妙的,笑的林葦也很想跟著笑,他拚命地憋住,因為他不想嚇著那個端著超大的果盤的可愛的姑娘。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秦琴笑地快斷氣,她壓抑的笑讓愛蓮更加不知所措。
“我還以為你說得是那些錢呢!”
“啊?”愛蓮又一次吃驚地張大了嘴:“那些錢是客人的啊!”
秦琴停下笑,她知道自己想多了,也是,如此單純的愛蓮怎麼會想到拿別人的錢,她解嘲地從盤子裏拿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裏:“你要水果幹嘛?想吃我帶你去廚房拿。”
愛蓮趕緊擺擺手“不用不用,我看這些水果沒人吃,想帶回去給姐姐吃。”
秦琴點點頭,“我給你拿塑料袋去。”說著她就出了包廂的門,林葦沒想到他偷聽來的是這樣一番對話,他心裏還是有點小小的震驚的,在這種場合混跡了這麼久了,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純真的女孩。愛蓮還捧著那一大盤色彩繽紛的水果,長發長腿站在燈光下,林葦突然有一種錯覺,好像這個女孩是從某個異域或者某個不曾被汙染過的地方來,她整個人也是這麼透明和幹淨。
林葦裝睡地很難受,但是他很慶幸自己這次裝睡,他的心靈空虛寂寞了很久,現在似乎有東西可以把它填滿了。
秦琴拿來了塑料袋,幫著愛蓮把那盤水果倒進了袋子裏,看著愛蓮的笑臉,秦琴忍不住問:“為什麼不拿走這些錢,可以買好多水果!”
愛蓮的臉上全都是驚嚇:“這哪行,那又不是我們的錢!”
秦琴點頭:“對的愛蓮,像你這樣的可以在這裏做很久,並且能越做越高級,幹我們這一行就是要能抵禦住誘-惑,有了前科名聲臭了就再也混不下去了,我們以後賺得隻會比這個多很多!”
愛蓮倒沒覺得那是什麼誘-惑,眼前的水果才讓她實實在在的開心,秦琴無奈的搖頭:“你真是一顆農村土妞的心,什麼時候才能出息一點,快拿去更衣室收起來!”她推著愛蓮走出了包廂,輕輕合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