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那個商場的頂樓,是個相當高檔次的西餐廳,透明的電梯讓愛蓮恐懼,腳底也是透明的,兩邊也是透明的,就好像站在了半空中,愛蓮緊緊扯著林葦的衣角,不敢看地麵。
從電梯裏出來,愛蓮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煞白,林葦用手帕為她擦去汗珠:“怎麼了?出了那麼多汗?”
林葦的溫柔令愛蓮十分心安,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還沒等她放鬆心情,踏進西餐廳的那一霎那,她的心又揪起來了。
地麵光亮地能照射出他們的身影,林葦的身影高大,愛蓮就躲在他的影子後麵,忐忑地往前走。
在落地玻璃窗邊的位子上坐下,愛蓮無意往外麵望了一眼,她沒想到這個餐廳這麼高,高的好像她是坐在雲端裏,那些平時她覺得高不可及的樓都被她踩在了腳下,她又開始流汗,心悸,一個連樓房都沒住過的女孩,一下子站的這麼高,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
服務員遞上菜單,愛蓮逐行逐行地去看,不論哪道菜她都沒吃過,她很想打電話給秦琴,她抬起頭,碰上林葦的目光,這道目光立刻讓她感到安全。這個她並不十分了解的男人,不知為什麼,愛蓮總是能從他身上感到安全感。
“吃什麼?”林葦一邊翻著菜單,一邊問愛蓮,看她迷茫的眼,他把菜單遞給服務員:“來兩個晚餐特推吧!”
“好嗎,愛蓮?”他問。
愛蓮不知道什麼是特推,她點點頭,總之,林葦吃什麼她就吃什麼,就不會錯,就不會出醜。
這頓飯吃的愛蓮在強大的中央空調的功效下,後背還是出了一層汗,桌上的叉子有好幾個,從大到小,還有刀,有鋸齒的,沒鋸齒的,長的,短的,為什麼外國人吃個飯要這麼多的器具,愛蓮想不明白。巨大的白色的盤子端上來了,厚厚的牛排躺在盤子的中間,旁邊是花朵一樣的配菜,愛蓮看著那塊厚厚的牛排,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對林葦說:“幹嘛要用這麼大的盤子裝牛肉呀!太大了!”
話剛出口,她似乎覺得不應該說,因為她看到服務員已經在憋笑,她知道自己可能露怯了,她不安地看向林葦。
林葦似乎沒聽到,他拿起刀叉切牛排,他的餘光看到愛蓮拿了和他一樣的刀叉學著他的樣子切,有一絲小小的不快,林葦當時看上愛蓮就是因為她的純真和漂亮,可是,他沒想到,她真的純真地什麼都不懂,林葦覺得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好老師,他不可能什麼都去教她。
不過,這種不快立刻被愛蓮的嬌俏模樣給抹去了,因為不會切,她切了一大塊塞進口裏,牛排的味道很合她的口味,她滿意地眉毛都彎了起來。林葦想起那個晚上,在包廂裏,愛蓮偷吃水果的那個情景,也許就是她那個樣子才吸引了林葦吧。
“牛排好吃嗎?”
“嗯。”愛蓮點頭,她想說如果能切成一塊塊的端上來就更好了,但是她想了想沒說,怯已經露的夠多了。
配牛排的紅酒澀澀的,還有點苦,愛蓮覺得一點也不好喝,每喝一口她就皺一下眉頭,林葦晃晃酒杯,她也晃晃酒杯,晃著晃著,她的頭就有些暈。從酒杯裏往外看林葦,他的樣子在杯中有些變形,但是在愛蓮眼中還是那麼帥,暈暈乎乎中,愛蓮覺得她的運氣太好了,20歲的年紀,她可能還不懂得什麼是愛情,但是麵對林葦,她的臉總是紅的,心總是狂跳的,其實,林葦有沒有錢,能不能給她這麼多意想不到的驚喜都是能夠吸引她的。
那麼,這就是愛情吧,愛蓮暈暈地想,桌子那頭,林葦仍是在微笑地看著她,酒不那麼醉人,而林葦的微笑、溫柔的目光已讓她醉了。
西餐廳的音樂叮咚叮咚,時間慢慢地流淌下去,直到愛蓮驚覺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我要上班了!”她驚跳起來,從包裏掏出她的古董機,8點45了,她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離俱樂部有多遠。愛蓮站起來,忘掉了林葦,急急忙忙地往門口走,林葦來不及埋單,掏出一疊錢放在桌上,就向愛蓮追了過去。
愛蓮並沒有走得多遠,她站在電梯門口,那透明的玻璃地板她不敢走進去,細細的高跟鞋跟在電梯門口來回踱著。林葦拉愛蓮的手,把她拉進電梯裏,按了數字,電梯就緩緩地向下行走。又是無法忍受的心慌,這時,林葦用手輕輕蓋在她的眼睛上,他溫暖的手心,將愛蓮慌亂的心情撫平了,林葦身上好聞的味道,漸漸安定了她的情緒。
“不用著急,你可以不用去上班的。”
“嗯?”愛蓮不解。
“我讓胡經理照常給你考勤。”
“那不行!”愛蓮想也沒想就拒絕,她堅毅的小臉讓林葦不禁發笑:“那好吧,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