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借當槍使,婢女不覺惱將軍(1 / 2)

鶴袍華服的老人名叫郭白,身居臨水兵戶衙門指揮使一職,說白了就是臨水城的兵頭子,不管城防衛隊還是衙門吏人,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算的上手握兵權。

郭白此人是出名的牆頭草,當初孫雲浪祝烽火入駐臨城,郭白畢恭畢敬任由調遣,就差把兩位國之支柱供在祖廟裏奉養,後來孫雲浪祝烽火被調離臨水,換成夏亭主導城防,這位在官場混跡多年的老油子眼見風向不對,毅然決然倒戈一擊,轉投楚商羽麾下,不僅暗中幫助楚商羽控製臨水,還在楚商羽攻城時強行打開城門,引軍入城。

後來夏亭兵敗,城中多數官員遭到牽連,唯獨郭白圍坐釣魚台,還受到楚商羽莫大讚賞,謂之是縉候的朋友,將來西夜的開國功臣之一。

水漲船高,郭白的搖尾乞憐懷換來郭家平步青雲,連他家原先的管家都討了份軍差,過上正兒八經的官老爺日子,如此一來作為臨水城有名二世祖的郭佶更是尾巴翹上天,如果不是有他這個老子在上麵壓著,臨水城巴掌大點地方都不夠他蹦躂。

郭白不是郭佶,或者說能在水火不容的兩方主將麵前討到好處,還越做越大,靠的不僅是見風使舵,還有精明的官場反應,從看見郭佶被當成小雞提在半空,到最後不留情麵丟盡泥田,郭白從頭到尾隻說了一句話。

他自認為看人很準,即使魁梧男人不穿這聲將鎧,他也能從後者身上感受到那股子殺伐戾氣,和普通領兵打仗的將領不同,這種戾氣隻有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人才有。

郭佶還在罵罵咧咧,就差立刻拿把鍬把魁梧男人的祖墳挖出來。魁梧男人卻不為所動,眼神和貓吃耗子前逗弄耗子的目色一般無二。

郭白忽覺後頸窩猛的升起股涼氣,暗喝聲“閉嘴”,之手抱拳,身子輕微前傾,自報家門道:“老朽臨水兵戶衙門指揮使郭白,不知將軍……”

魁梧男人一如既往麵如止水,不答話,看也沒看郭白一眼,反而伸出手指朝郭佶點了三下,意味深長。

郭白須眉微蹙,“這位將軍,犬子年少不懂事,還請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能在得知自己身份的前提下手還不慌不亂,郭白感覺這次真踢到鐵板上。

陽光很烈,郭佶臉上的淤泥已經幹涸結痂,風一吹乍起灰茫茫的塵埃,他此生何等受過如此羞辱,二世祖的張狂此時盡顯,“指個球啊你,阿二阿三,把這狗日的給老子拿下,老子要把他關到水牢三天三夜,看他還敢耀武揚威。”

兩個小廝擼起袖管,作勢欲上。驚得郭白連聲怒叱:“住手,部長眼睛的東西,給老子滾下去。”

郭佶極不情願,“爹……”

郭白絲毫不讓,“你也給我滾下去,回去再收拾你。”

魁梧男人伸手指捅了捅耳朵,沒心思聽老王八和小王八在這裏一唱一和。

身後馬車布簾忽然撩起,露出張有些不耐煩的冷漠臉龐,“蠻子,幹嘛呢?走了。”

魁梧男人“哦”了一聲”

第一次出聲。

聲若沉雷。

魁梧男人帶著嫩紫霓裳婢女往馬車去,趕車的老人恭謹安好登車凳,魁梧男人鑽進車內,婢女跳上車頭。華發老人揚鞭催馬,四匹紅鬃馬緩緩掉頭,往城內駛去。

車窗的布簾還沒放下,郭白在窗口處驚鴻一瞥。

看得很清楚。

那個男人,很年輕。

馬車漸行漸遠,直到駛進城門消失不見。

蹙立原地的郭白若有所思。

他很篤定從未見過車內的男子,如此便不是臨水官員,至於軍中,也沒聽說過有這一號狠人。那麼很有可能是外來人。

縉候殿下的朋友?還是哪位身在高位的王族子弟?郭白覺得有必要查查男子的底細,招手喚來小廝,附耳耳語一番,小廝接連點頭,最後一路小跑著往城裏去。

臉上被泥敷滿的郭佶夏染餘怒未消,剛才那一摔把折扇玉佩都掉到田裏,這兩樣東西可是他才花了不菲的銀子買來的,忙叫小廝下田去找,轉而不滿道:“爹,你怎麼讓那狗日的走了,我不管,反正你要替我出氣,你要是不肯我就去找娘。”

郭白看著眼前不成器的兒子又愛又恨,歎了口氣,道:“你還有臉說了是不,老子讓你出來陪著賞景,你和個丫鬟叫什麼勁,也不怕說出去被人笑掉大牙,行了行了,這事我知道怎麼處理,不用你管,你馬上滾回去把臉洗幹淨,出來前道台衙門的管事說楚大人今晚會在衙門裏設宴,邀請我去,到時候你跟我一塊。”

郭佶登時笑逐顏開,“真的?楚大人邀請咱們去赴宴,哈哈,那感情好啊,我這就回去收拾收拾。”

當然,他心裏還有句話沒說出,那就是“小浪蹄子你給老子等著,今天晚上要不把你弄到床上折騰夠,老子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