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醫士隨著青芷出去了。
屋裏隻剩下裴梓曦和褚琮了。
憑褚琮深沉冷峻的性子,是不可能先開口找話題聊的。而裴梓曦覺得自己和他還不是很熟,好像也沒有什麼話題。一時間氣氛有一些尷尬。
裴梓曦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朝著他示意自己渴了,想喝水。可是她示意了半天,又是眼神,又是手指著,可褚琮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他還是靜靜地看著裴梓曦,一動也不動,連個表情都沒有。
裴梓曦隻有放棄了,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耍猴一樣。也不得不感歎這對夫妻還真是沒有默契,真是生疏呀!
“怎麼?”褚琮終於舍得說話了。其實他也看得出來妻子沒有力氣說話,但他是真的不知道她示意自己想要什麼。
幸虧這是青芷進來了,裴梓曦一個眼神飄了過去,青芷立刻倒了一杯水。走過來準備喂她。
“我來。”褚琮明白過來了,她是想喝水了。意識到真相的那一瞬間他還有一點兒羞愧,覺得自己不應該,不管怎麼說妻子生病了。所以他想著自己親自為她,以表示歉意。
對於這個提議,裴梓曦的內心是拒絕的,但無奈她現在說不上話。
青芷卻是興奮地。她覺得家主依舊是關心著夫人的,如果兩人可以恢複到剛剛成親時的甜蜜,夫人再也不用在夜間獨自垂淚。所以她滿是期待的將杯子遞給了家主。
褚琮一手拿著杯子,一手輕輕地將裴梓曦扶起,然後開始喂水。他雖然是庶子,但也是褚家的孩子,同樣是被人服侍到大的。
所以剛喂第一口水的時候,裴梓曦的前襟已經打濕了。
那一瞬間空氣是寂靜的。
裴梓曦看著自己麵前拿著青瓷茶杯的手,一陣氣悶。她本來生病絕覺得難受,還來這麼一出。她直接沒有看褚琮了。
褚琮看了看裴梓曦被打濕的衣襟,靜默了還一會兒。將她請放在床上躺好,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兩手背在身後,“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照顧好夫人。”說完就快步走了。
“是。”青芷格外興奮地回答著。目送褚琮走了之後,十分高興地對裴梓曦說:“夫人,家主還是念著您的。您瞧,還親自服侍您喝水。”
她邊說著,邊指揮著小丫頭那一身幹淨的衣服,服侍著裴梓曦換下濕衣服。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您都昏睡了兩天了,家主每天都來看您,可見他是擔心您的。”
“家主還給您掖被子,今天還給您喂水……”她一直在念叨著,語氣誇張,表情豐富。將那些小丫鬟都逗笑了。
但不管她怎麼說,裴梓曦聽著心裏直翻白眼。
在原主巫馬琳的記憶裏,她嫁給褚琮的第一年裏,兩人的感情還是很好的,雖然褚琮的話還是不多,但兩人之間還是有話可說,還是有默契的。
但成親的第二年,褚琮開始繼承了家主的位置。剛開始的時候他隔三差五的接受一些不服氣的人的挑戰,雖然每次都是他贏,但還是會受傷的。
從那時起巫馬琳除了詢問褚琮的傷情,兩人已經幾乎無話可談了。
因為巫馬琳每天的生活隻有褚家後宅這一畝三分地。而褚琮作為家主,他的天地是無比廣闊的,每天需要他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長此以往,褚琮就自然而然的忽視了自己的妻子。平時沒有什麼事情他很少回內宅,都是自己在書房住著。
兩人的感情就這樣淡了起來。
而這次巫馬琳生病,甚至導致最後逝去了。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覺得自己的丈夫不愛自己了。並且和初戀情人藕斷絲連。
那天巫馬琳在青芷的勸導下,拎著點心和雞湯,去褚琮的書房看他。
也是巧,那天她去的時候,書房門口竟然沒有人守著。
就讓巫馬琳聽到了自己的丈夫和幕僚的的對話。
因為是偷聽的,隻是斷斷續續的聽到幕僚說:“夫人雖然身份高貴……巫馬家畢竟已經落寞了……黃家黃箐小姐合適……而且家主還和她曾經有一段情緣……可娶。”
雖然隻是模模糊糊的聽到一些,但已經十分有故事了。對於巫馬琳這種隻局限在後宅的女子來說,自己的丈夫要娶別人了,而且那人還有可能是他曾經的情人。
這些不亞於晴天霹靂了。
後來巫馬琳差人偷偷打聽,知道黃箐是褚琮的初戀情人。她是黃家的庶女,但是是一個受寵的庶女。
這讓巫馬琳更加害怕了。她想到自己這個主母的位置可能很快就要被別人取代了,整日惶恐不安的,徹夜難眠。最後病逝了。
對於巫馬琳的故事,在裴梓曦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因為雖然巫馬家落寞了,但她這個巫馬家唯一的嫡係姑娘的身份是是任何人都沒有的。在這個講究門第的世界裏,她的身份是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