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正盯著蘇鐸尾指的斷茬出神,沒想到蘇鐸冷不丁的抬起頭來,目光正好和林森相撞。
林森這才意識到,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的患處看,實在太不禮貌。
林森想要說點兒什麼,表達自己的歉意,不料蘇鐸卻搶先開了口:“看著這跟手指了吧?就因為這個,我才被人稱為九叔。這跟手指,是在和歹徒搏鬥的過程中,受傷的。對我來說,算是一枚功勳章吧。”
說著,蘇鐸好像炫耀一般,晃了晃尾指的斷茬。
林森心中隱約覺得不對,一個法醫,又不是需要執行抓捕任務的特警,怎麼會和歹徒搏鬥?不過這個想法在林森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他並沒有能夠深究。
餃子館上菜的速度還挺快,幾人等了不一會兒,就有服務員端著餐盤,來給他們上餃子了。
邱健清將先上來的餃子端到蘇鐸的麵前,讓他先吃。
蘇鐸抽出一雙筷子,夾在手上,卻不著急開動:“水族箱裏的那些人頭,不是受害者。”
蘇鐸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桌邊的幾人都是一愣,聽不明白,這貨的話是什麼意思。
蘇鐸夾了一個餃子,囫圇個的塞進了嘴裏。剛出鍋的餃子,帶著騰騰的熱氣,這一下子,把蘇鐸燙的瓷牙咧嘴。
這家夥一邊張大嘴哈氣,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那幾個人頭,都不是近期遇害的,有明顯的福爾馬林浸泡過的痕跡。”
“福爾馬林?”
邱健清追問道。
蘇鐸點點頭:“我一眼就看出,那幾個人頭,表麵有蛋白質凝固的現象,明顯是被福爾馬林處理過。而且你們注意了沒有,魚缸裏,居然沒有一點兒血跡!那幾個人頭,全都是醫用標本!”
蘇鐸這麼一說,幾人也馬上反應過來,魚缸的水很清澈,確實沒有一點兒的血跡。
“所以我才說,在哪兒等著打撈人頭,還不如過來吃點兒飯。那幾個醫用標本,不能告訴我們什麼信息。”
說著,蘇鐸一揚筷子:“你們也別幹坐著呀,開吃呀。”
在場的這幾個,要麼是警界的老手,要麼是經常跟屍體打交道的家夥,都沒有這麼多忌諱。幾人一邊聊著人頭、福爾馬林、人體標本等字眼,一邊還能吃的津津有味。
幾個人吃飽喝足了,溜溜達達回到水族大世界的時候,王富貴正領著他手下的警員們,忙的熱火朝天的。
也不知道這幫家夥是使用了什麼招數,竟然將水裏的人頭都打撈了上來。這會兒幾名法醫,正圍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再忙些什麼。
看見邱健清等人一步三晃的走了回來,王富貴趕緊迎了上來:“幾位,你們回來的正好!我們分局的法醫們,有一個大發現。”
王富貴故意將“我們”和“大發現”等幾個字眼,咬的很重,語氣中有一股強烈的賣弄意味。
“其實這些人頭,都是……”
王富貴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邱健清在關鍵節點上,強行打斷:“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那些人頭,都是醫用人體標本。”王富貴就仿佛是歌唱家在高音演唱的時候,被人強行往嘴裏塞了個雞蛋,這貨長著大嘴,瞬間失了聲:“啊……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王富貴的麵部表情發生了生動的變化,從一開始的賣弄得意,變為了掩蓋不住的失望。
邱健清一扭脖子:“九叔告訴我的。”
王富貴強行擠出了一副笑臉,看向了九叔:“不虧是九叔呀,您就看了一眼,就看出端倪了。就叔真的是寶刀未老!嘿嘿……”
王富貴雖然是在恭維九叔,但是誰都聽得出來,他的話裏,有一股言不由衷的味道。
“九叔畢竟在這個崗位上幹了一輩子了,論經驗,全國都很少有人能超過他。分局的這些兄弟們雖然沒有九叔的眼裏,但是這份愛崗敬業的精神,是我們比不了的。”
邱健清也不想搞的太僵硬,輕飄飄的捧了捧分局的法醫們。
邱健清再一次從兜裏掏出了那盒和天下,遞給王富貴一根:“這些人頭都是醫用標本,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水族箱裏,還不得而知。我覺得這絕對不是什麼惡作劇,這背後,肯定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