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午休時刻,邱健清和鄭東兩人結伴離開警局,乘車前往市中心的遊覽區。
早在100年前,這座當時位於國家邊境的小鎮吸引了第一批來此經商的俄國人,這些俄國人集中在這片區域經商、居住,修建起了一座座東正教風格的建築。百年之後,這些外國人離開了中國,卻留下了這些頗具異國特色的建築。而這些建築群落就成為了當地市中心的一個遊覽區。
今日邱健清和鄭東的目的地,就是位於遊覽區偏僻角落的一所有著尖頂和彩色玻璃窗的俄式建築,建築外麵平平無奇,沒有任何標誌,隻在窗子旁邊貼著一塊政府頒發的小牌子:遊覽路66號,始建於1830年,市保護建築。
鄭東顯得有些疑惑:“你確定是這個地方嗎?”
邱健清拿出微信掃了一眼:“遊覽路66號,如果他沒發錯地方,那就肯定是這裏了。”
鄭東有些猶豫的叩響門扉:“我怎麼感覺這地方還要買門票啊?”
門扉響了三下,一個30來歲的男人打開了門,他穿著一身休閑服裝,腳上趿著拖鞋,神情淡然的就好像這是他家一樣。他也真如同這房子的主人一樣發問:“你好,請問你們找誰?”
邱健清走上前,也顯得很疑惑:“我找劉耀輝?”
男人點了點頭,把門讓開:“請進。”
走進門來,一樓是西式風格的大廳,高高的水晶吊燈垂下來,把屋子裏照耀得四麵輝煌,牆上掛著大大小小的風景油畫,卻不知是哪位名家的真跡。房間地麵上鋪著厚厚的羊絨談,踩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中年人就這樣沉默無聲的把他們引上了二樓的一間房間。
二樓的裝修風格和一樓同出一轍,房間靠左牆是一麵大大的櫃子,玻璃板後麵放著各式各樣的工藝品,門旁的牆上掛著一麵尺幅很大的風車油畫,房間右邊則放著一張木桌,桌邊是三把高背椅,劉耀輝就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
密不透風的紅色天鵝絨窗簾垂了下來,既屏蔽了陽光,又屏蔽了聲音,使得房間裏非常安靜。
事到如今,邱健清還是很迷惑:“我讓你找個方便說話的飯店,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劉耀輝攤開手,顯得很無辜:“這個地方又安靜,又隱秘,也沒有別人來打擾,難道還不方便嗎?”
“不是,我以為你要找個飯店什麼的……”
“嘿,這也是吃飯的地方”劉耀輝對中年人招了招手,“上菜吧。”
中年人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就退出房間,帶上了門。
劉耀輝從位子上站起來,親自替邱健清和鄭東拉開了椅子:“知道清朝末年的時候溥儀逃到關外來了吧?這一家祖上是當年跟著溥儀出關的禦廚,這家夥手裏的菜譜兒都是當年宮廷流出來的,雖說現在做菜不是他的主業,但他還是租了這麼一個地方招待朋友,想在這吃飯要提前好多天預約呢。”
未等多久,中年人端著托盤再次走了回來,托盤上擺著一隻隻精致的小碟子,碟子裏放著僅僅有一口量的各色菜肴,像是一小塊豆腐,一根豆莢,一口湯汁,一小捏看不出原料的菜絲。中年人將20多個盤子放下,然後對劉耀輝點了點頭,便提著托盤出去了。
鄭東用筷子扒拉著餐盤:“我說耀輝啊,你被人糊弄了吧,要是有人這麼給慈禧那老妖精上菜,祖墳都得被人刨了吧?這都什麼東西呀!”他用筷子夾起其中一盤豆子,豆子下拉出好長的芝士拔絲:“耀輝啊,慈禧還喜歡吃外國奶酪啊?”
“鄭哥,你這人怎麼這麼較真呢?一個噱頭而已。”劉耀輝笑得不行,“這地方的菜其實不怎麼樣,就是環境高檔,適合招待自己人。這家店的老板絕對是個聰明人,你們就算跟我交代你們殺了人需要我幫忙拋屍,老板都不會對外說一個字。邱隊讓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點事兒。那這裏無疑是最合適的地方了。”
邱健清瞪了他一眼:“別亂說話,誰要拋屍了?”
劉耀輝眼睛放著光,湊過來說:“快告訴我,找我來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隱秘?是不是國家有什麼任務要交給我啊?”
邱健清斜了他一眼:“國家沒人用了是嗎?”
劉耀輝有些喪氣的做回原位上。
“你過來。”邱健清對他勾了勾手指,“是我有事情要問你。”
劉耀輝的眼神再次閃動起來:“您說您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邱健清點了點頭:“好,那咱們就坦誠一點——你把衣服脫了。”
劉耀輝立刻抓緊了自己的衣襟:“為什麼啊?”
“你先脫了我再和你說。”
劉耀輝嚇壞了,騰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貼著牆一步一步往門口走:“邱邱邱健清,你到底想幹嘛?”
邱健清安安穩穩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鵪鶉蛋扔進嘴裏,頭也不抬地交代鄭東:“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