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碩也不急著走了,而是坐下來和“婆媳”兩個談話,漸漸地得知了許多信息:王海身患心髒病,需要進行器官 移植,但是在國內一直排不上號,所以王海想盡辦法拿回扣,就是想去海外做手術而已。
聊的差不多了,張文碩才站起身:“我公司還有一點事情,就不留在這裏陪你們了,王哥一定會好起來的。”
他起身一走,急救室裏的幾個人便竄了出來:“怎麼樣?上鉤了嗎?”
王海搖了搖頭:“不知道,得看看明天什麼情況。”
於是當天王海便裝作病患住進了病房,就在他住院後的第三天下午,張文碩果然拎著果籃來看他了。
第四天也來了。
第六天也來了。
等到張文碩第四次探病的時候,兩人之間已經非常熟撚。王海起身的時候故意露出了腰上的傷口,這道傷口很特殊,一看就是被利器紮傷。
張文碩果然注意到了他的傷口:“王哥,你腰上怎麼了?”
“嗨,這個沒事兒。”王海摸了摸傷口,“我十年前跟人家打架,讓人給捅了一刀。”
張文碩非常驚訝:“這小子下手挺狠啊,警察抓住他了沒有啊?”
王海嗤笑一聲:“不懂了吧兄弟,道上的事兒就得在道上解決。十年前我大哥辦了一個娛樂城,就是小關口碼頭那,咱哥們有點麵子,本來幹的挺好,偏偏有個老不死的tmd來找事,說我大哥是從他手裏騙的錢開的娛樂城。我們哥幾個看不下去了,得幫幫忙啊,就把這個老頭給揍了。誰知道那老頭他兒子真有點脾氣,拿著刀要來捅我們。”王海得意的拍了拍傷疤,“老子就給他捅唄,他捅老子一刀,老子讓兄弟當著他的麵輪了他老婆,看看tmd誰更狠!”
王海做出一副凶悍無恥的樣子,別說還真和流氓有幾分相似。其實這起行凶案確有其事,不過王海腰上的傷是在逮捕所謂大哥時被紮的。他之所以轉換了自己的角色,就是要讓張文碩認為自己的道德底線非常低,這樣才更容易和自己談器官 買賣的事。
然而張文碩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在隔壁房間做監控的邱健清心底卻打了個轉兒,對身邊人說:“明天找幾個人去小關口碼頭蹲著,我覺得這小子真可能去打聽情況。”
第二天,張文碩真的去小關口打聽了十年前的娛樂城暴力事件……當去小關口偽裝八卦大媽的同事回到局裏,對大家描述了一番問答的過程,大家不禁讚歎點頭,還是邱隊長老謀深算,差點就給這個狐狸發現了破綻。
經過這一遭之後,張文碩徹底放下了對王海的警戒,他終於確認王海是個需要器 官 移植的無恥混蛋了。
邱健清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應該讓王海出院,於是他讓王海給張文碩打了一個電話,請他中午的時候來醫院接自己出院。
張文碩果然如約而至,熱情地幫王海拎著生活用品。兩人進入車內,張文碩卻在沒有告知王海的情況下把車開到了體育場後身。
這一帶非常的偏僻寂靜,鮮有人來。
王海故作迷惑:“老弟,你走錯路了,我家不是這邊兒。”
“老哥,沒有錯!我今天和你說一件事。”張文碩從椅子下拿出了一套采血設備,“你不是需要配型嗎,?正好我有一個認識的人,他有途徑可以找到器 官,你要是相信我,就讓我給你采一個血樣,最多兩個月肯定給你找到供體。”
“你開玩笑的吧?我怎麼能隨便讓你抽我的血呢。”
王海故作緊張地和他辯解了幾句,便拉開車門走了下來,重新打了一輛車離開了。——當然,這個行為也是計劃之一,畢竟“流氓王海”第一次接觸人體器 官販子,理所當然應該表示質疑。但質疑之後,他又會迅速抓住這唯一的希望,於是第二天中午,王海再次撥通了張文碩的電話。
“老弟,你跟我說你能搞到心髒那事兒,真是真的嗎?”
對麵笑了一聲,把握十足的說:“咱們這生意不能在電話裏說,你要是相信我,一個小時後到蓮花茶樓來。”
一個小時之後,王海換了一身衣服,戴上帽子和墨鏡,鬼頭鬼腦的鑽進了蓮花茶樓,張文碩果然已經在那裏等了很久。
兩個人在茶桌上坐定,張文碩又拿出了他那套采血設備。他撕開滅菌包裝,叫王海伸出手臂。
“你放心,我們這邊器官充足,基本兩個月之內都能手術。”
“可是我都問醫院了,人家說捐獻器 官的人特別少,好的話我得排到明年,壞的話後年都不一定能做上手術。你們是從什麼渠道搞到的器 官呢?”王海貼近他,小聲說,“你們是不是認識管器 官移植的大官啊?能從外地調派器 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