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翻了下白眼兒,這個趙大寶實在能談條件:“說說你想要什麼。”
趙大寶把煙頭彈到了鄭東的麵前:“午飯給我搞個龍蝦,我就告訴你他馬上要去換器官的那個孩子住在哪個醫院、哪個病房、叫什麼名字。”
鄭東喉嚨裏哽了一下--還要吃龍蝦!我把你打成聾瞎!
幾天相處下來,鄭東也了解了趙大寶這個人,雖然趙大寶喜歡隨便開加碼,但他每次吐出的料也都是真的,如果一隻龍蝦真能換來一個孩子的安危,其實是非常值得的買賣--就是這個龍蝦的價錢能用破案經費報銷嗎?
趙大寶看到了他眼神中的猶疑,立刻補充說:“一般的龍蝦我可不吃,要吃就吃瑞德酒樓的,你可別隨便找個便宜飯店糊弄我,我能吃出來。”
瑞德酒樓是本市一等一的海鮮酒樓,光台階就比別人家高上兩米,講究的就是一個排場、一個社會地位、一個身份象征!那消費水準絕不是一般人花消得起的,在這家酒樓裏點一隻龍蝦估計夠得上鄭東三個月的工資了。
鄭東的嘴角蠕動了兩下,非常想抄起桌麵上的煙灰缸砸他一頭包。但鄭東最終用堅定的意誌克製住了自己:“我向我們領導申請一下。”
半個小時之後,瑞德酒樓的專用送餐車開到了公安局門前,一個穿著禮服的服務生拎著保溫箱從車上走下來,客氣地將保溫箱交給了鄭東。
鄭東提了提手裏的箱子,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他他媽都沒吃過這麼貴的龍蝦!
趙大寶看見裝龍蝦的箱子,眯著眼睛笑了。他鋪好餐巾紙,拿起了刀叉,慢條斯理地把一整隻龍蝦消滅幹淨,這才抹抹嘴,抬頭看著鄭東。
“是正宗貨,你沒糊弄我,我也不糊弄你。”張大寶懶散的靠在椅背上,開口說道,“湖心兒童醫院ICU,王然然。”
鄭東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便向外走:“湖心兒童醫院ICU!王然然!立刻出發!”
一隊警車立即開往湖心兒童醫院,鄭東在半路上就確認了湖心兒童醫院的icu病房裏的確有一個叫做王然然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的叔叔是本省一家頗具規模的房產公司的老板,女孩的父母也都在叔叔的公司任職。這次孩子生病住院,所有的費用都是叔叔承擔的,叔叔為了給孩子尋找可靠的心髒來源,前前後後已經花了不少的錢。換句話說,這個叔叔完全有理由、也有實力通過趙龍尋找器官供體。
鄭東在電話裏吩咐醫院的保安:“行,我們馬上就到,在我們趕到醫院之前,你一定要控製好陪床的家屬,我們有非常緊迫的事情和孩子的父母談。”
對麵答道:“沒問題,孩子的--嘀嘀嘀”
監控室內,監控大屏幕突然暗淡下來,手持座機話筒的保安忽然愣了一下:“哎怎麼停電了?誰快點去地下室把備用電源打開!”
另一個保安慌慌張張的拿著手電便往樓下跑,醫院這種地方一定會有大型的備用電源,至少可以維持24個小時的正常運轉。然而當醫院的備用電源開啟,護士卻意外的發現ICU裏的王然然不見了!
護士慌張的從ICU病房跑了出來:“怎麼回事?我就一眼沒看住,孩子和他爸媽怎麼都不見了呢?快點調監控,孩子去哪兒了啊?這孩子一分鍾也不能脫離監護設備的!”
保安比護士更緊張,他們剛剛和警察保證了不讓孩子離開,結果一通電話的功夫孩子就不見了,回頭怎麼和警察交代?
保安隊長立刻吩咐保安:“監控剛剛中斷了,大家分頭問問走廊裏的病人,有沒有誰看到孩子去哪兒了?”
然而ICU病房在醫院的五樓,醫生、護士和病人本來就比較少,再加上時間實在短暫,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孩子消失了。保安隻能封鎖了電梯和樓梯,一層樓一層樓的人工排查著病房和樓梯間。
在眾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手術室專用電梯門突然打開了,幾個人推著一張病床走向急診通道,逆行登上了等在門口的急救車。
與此同時,一隊警車開進了停車場,鄭東焦急地從警車上跳了下來,足不點地的跑向了醫院,而他身邊這輛擦身而過的救護車,也閃著急救燈漸漸消失在了道路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