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路瀟從樹上降了下來。
“這個地方視線還是不太好,我看四周也都是荒郊野林的,不過從此向東大概三公裏左右的位置有一條公路,也許順著路走我們就能出去了。”
林森恍然說:“我想起來了,地圖上在森林公園的西北側的確有一條公路,你跟我說說你看到的那條路朝向哪邊。”
有了參照物之後,林森就在地上畫了一幅草圖,拜他驚人的記憶力所賜,雖然圖片很不真切,但他們還是大概確定了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
“沒想到逃到這裏了,”林森說,“有人在後麵追我們,肯定不可以回頭。這附近的地形比較複雜,很多懸崖斷壁,我們隻能像路瀟說的那樣往公路走,還需要繞一個大圈,估計要走到天黑了。”
路瀟:“那也沒辦法,天黑也得走。”
五個人即要前往預定地點,還要逃脫追兵的追殺,太陽從正中偏西漸漸落下,天色開始昏黑,就在這緊張的逃命過程中,他們偶爾都能聽到身後追兵的足跡聲,那一夥暴徒對他們緊追不舍,有些時候兩方之間都能看到彼此的身形了。在此過程之中,路瀟也對對方的人數有了一個估量,對方的人數至少在十人左右,遠遠超過己方人數,幸虧開始沒聽胡天說的和他們硬碰硬,否則人家二打一都很輕鬆!
曲線逃亡這條路實在不好走,到了晚上6點,眾人身形疲憊實在走不動了,但距離預定地點竟然還剩下1/3的路程。
林森和英寧兩個人最先體力耗盡,畢竟是學術出身的人,這二位跑個800米都勉強及格,今天能夠徒步越野五公裏,足可以領一麵獎牌了!
“我不行了,你們跑吧,”林森對他們說,“我的腿都要斷了。”
英寧也坐在樹下,擺了擺手:“我也跑不動了。”
胡天和路瀟兩個人在水裏滾了一個來回兒,身上帶著傷,其實也已經精疲力竭。
路瀟無可奈何的看了看大家:“怎麼辦?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我們投降啊!”
“投降也要人家收才對,他們擺明了就是想讓我們的命,你覺得那群東西懂不懂《戰爭法》?”鄭東歎了口氣,“不行的話就隻能原地固守了,撐到後天晚上還不回去,組織肯定會派人進山來找我們。”
路瀟搖了搖頭:“你看這附近哪有能固守的地方?得了,等後天晚上組織派人進來給我們收屍算了——如果對方能留我們一具全屍的話。”
鄭東仰天長歎,朝後一躺,預備做出一個仆屍的動作。
這片原始森林裏的樹木相對單一,此處遍地都是枯黃鬆軟的榆樹葉,樹葉鋪了厚厚的一層,仿佛地毯一樣,即便摔上去也不會怎麼疼。然而鄭東倒下去的時候卻聽見鐺的一聲,他的後腦勺結結實實磕在了一塊石頭上。
“我去!”鄭東捂著腦袋就滾了起來,“這他媽怎麼有石頭……”
他憤怒地撥開剛剛自己倒地處的樹葉,發現其下是一塊碩大的青石板,而且石板上還有被人為鑿過的痕跡。
“不是,這也太坑人了吧,誰往這放石頭啊……”
鄭東腦子忽然一轉,又向這塊石頭的四周再次摸索,很快就找到了第二塊石板:“不對不對,這是一條路啊。”
聽見這句話,躺在地下的幾個人也有了精神,爬起來幫助鄭東理清這條路。
果然,這是一條人造的石板路,一直通向叢林的深處,雖然這條路已經被枯枝覆蓋,看起來很久沒有人走過,但有路的地方就有建築,或許可以成為他們固守的堡壘,幾個人精神為之一振。
他們一路試探著順著這條石板路走進了叢林深處,在整齊到可以看出是人為種植的一片密集的楊樹林後,一間半掩在枯枝敗葉下的房屋露出了雛形。這是一間純木質的二層小樓,樓前有幹枯的池塘和花圃,雜草堆裏甚至能夠看出石雕動物的形象,就如同童話裏女巫的家似的。
胡天一馬當先跑到前麵:“這裏還真有人住!”
鄭東:“可能是伐木工人住的地方吧。”
“看著不太像啊,”林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個房子蓋得也太好了吧,還刻意種了這麼多樹,可以看出當時居住的人非常用心,如果是普通伐木工人的話隨便糊弄一下就行了。怎麼看這裏都像有人隱居吧。”
說起來,這座森林公園在建國之前的確是一些名人的隱居場所,後來因為生活條件實在不方便,物資也不豐富,這個風俗就漸漸廢止了,如果說之前隱居的人在這裏搭建了一座世外桃源的話,倒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