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聲已經吸引來了村裏的其他人。
這些村民手裏拿著各種各樣趁手的家夥,立刻就把刑警支隊的幾個人圍在了中間:“就是他們把工廠給炸了,快點報警!”
其中有人還在罵罵咧咧的說:“可算逮住你們了,最近這附近的廠子經常丟東西,都是你們幾個幹的吧?”
路瀟幾個人在地上滾了一圈,一個一個灰頭土臉,臉上手臂上都帶著傷,模樣別提多狼狽了,此時又被人用刀槍劍戟指著,簡直是太慘了!
離人群最近的林森向口袋裏摸了摸,結果手透過褲袋掉了出去,原來剛剛倒地的時候褲子被刮開了一個大口子,警官證已經從口子掉了出去。
他低下頭四下看了看,從地上撿起了自己已經碎成兩半的警官證,拚在一起給他們看:“我們就是警察,這地方是被犯罪分子破壞的。”
簡單介紹幾個人的身份之後,林森的腦子還未從變故中清醒過來,他把警官證一合,又想放回自己的口袋,結果證書再次從口袋裏掉了出去。
林森黑著臉第二次把警官證從地上撿了起來,想了想,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沒想到圍觀的群眾看見他們幾個是警察,又聽見有犯罪分子在車裏安裝了炸彈,神情便顯得異常興奮,仿佛自己不是身處於一個危險的犯罪現場,而是在橫店拍片兒一樣!
“這個我見過的,這是反動派的間諜吧?”
有人對他的荒唐想法嗤之以鼻:“哪兒跟哪兒,這肯定是小日本的特務。”
林森回頭看了一眼路瀟和鄭東:“這幫玩意兒電視看多了吧?”
鄭東:“這個人非常的危險,你們不要在這裏聚集,趕快回家把門窗關好,一旦發現陌生人立刻報警知道嗎?”
但是這些人百八十年碰不到一回熱鬧,聚集在當場戀戀不舍不肯走開,哄都哄不散。
但是他們此時追人要緊,也來不及和這些敢大妄為的村民講道理,因此撥開人群四下看了看,心裏想著如果自己是一個犯罪分子,在車內安裝完炸彈之後會躲在哪裏監控他們,如此確定了幾個位置之後,幾個人便各自朝著目標地點跑去。
胡天所去的方向是一個矮牆頭,他翻過了牆頭,立刻發現地上有幾個煙頭,其中一枚煙頭上還帶著新鮮的口水痕跡,一定是有人在這裏等候了很長時間,更為重要的是地上扔著一部便宜的按鍵式手機。
胡天立刻喊了一聲叫大家過來,然後從身上掏出證物袋,把手機和煙頭通通收了起來。
煙頭上的生物學痕跡要回公安局才能進行進一步的鑒定,手機也是一次性的手機,內部除了剛剛那個在車裏引起爆炸的電話之外,就沒有任何的通訊記錄了。
雖說從這兩樣東西上不能立刻分辨出這人的位置,但此間是鄉村,地是泥土路,因此這人逃跑時的足跡便清晰地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他們順著足跡一路追進了後山,接著便分散開探尋這人的蹤跡。
但此時晚一分鍾就是晚幾百米,等林森追到河邊看到了那個在河裏起起伏伏的人頭時,那人已經快要遊到對岸了。
“他在這!他在這!”林森大聲喊著向河裏走了幾步,卻意識到自己遊到對岸的時候恐怕那人都已經徒步跑到美國玩兒一圈兒了。
眼看著對方還有幾十米就要上岸的時候,一艘漁船卻突然從遠處開了過來,電動馬達的嗡嗡聲越來越近,很快就開到了逃跑者的身邊。這船攔在那人的身前,突然扔下一麵漁網將人從頭到尾兜住了,接著掉頭開了回來。
船主滿麵通紅,非常興奮:“我抓住小日本的特務了!”
眼看著人被逮了回來,林森卻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哪有什麼特務,不過還是謝謝你,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啥?這人不是小日本的特務啊?那肯定是反動派的間諜吧?”
林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看點電視劇吧。”
這個船主下手也挺黑的,就這麼一路把人兜在漁網裏生生拉了回來。
這人在水裏嗆了半天的水,此時裹在漁網裏還在不停的咳嗽,再加上漁網和水流激蕩產生的巨大壓力,他被水流衝掉的衣服下麵露出了一片片菱形的傷痕,看起來就仿佛被刮掉了鱗片的魚一樣。
此時此刻,分散在四周的路瀟幾個人也趕到了現場,和他們一同來到的還有等著看熱鬧的圍觀群眾,隻不過短短幾分鍾的功夫,河岸旁邊的山頭上和樹上已經都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