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杜忠的妻子又在律師的授意之下站出來說了一些客氣話,接著一行人便匆匆地上了車。
而另一邊,公安局辦公室,邱健清正在看著電腦上剛剛發出的新聞。
“據我台前方記者報道,近日轟動本市的寶馬車司機被捕案當事人杜忠近日取保候審,我台記者立刻奔赴現場,結果卻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接著畫麵一轉,變成了杜忠在看守所前痛毆自己律師的畫麵。
“究竟是什麼讓一個受過高等教育、有著千萬身家、兩天之前還積極陽光的杜忠,在兩天之後就變成了如今這樣一副神經質的模樣,他現在的情緒非常的暴躁,非常的危險。我們看,當事人家屬已經把當事人帶到了車上,不過我們來給他的臉一個鏡頭——可以看到他有著很深的黑眼圈,據說警方有一種不讓睡覺的審訊手段,難道杜忠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嗎,交警方麵說這起交通肇事案證據確鑿,但為什麼還要采取這樣高強度的審訊手段呢?難道說警方的證據都是虛假的,所以需要刑訊逼供嗎?”
便在這個時候,杜忠搖下了車窗玻璃,扯著脖子對外麵大喊:“我要回看守所放我回去,我要回看守所!”
邱健清咋舌說道:“他是瘋了嗎?”
對麵的鄭東也搖了搖頭:“鬼知道他在抽什麼瘋,難道是想訛詐我們一筆?”
林森從座位上站起身。拿著他的專屬水杯走向了辦公室最前方的飲水機,往它裝滿了枸杞紅棗,菊花,人參的杯子裏倒了半壺開水,走回來站到了邱健清的身後,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看著界麵上循環播報的新聞:“他那個樣子倒不像是裝的。”
林森這樣說這,他的手越過了邱健清的肩頭,拿著鼠標,放大了新聞上的畫麵。杜忠的眼睛放滿了屏幕,隻見那雙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你瞧瞧他這雙眼睛,一看就是熬了兩個通宵沒有休息好,而且情緒非常的緊張,非常的激動,瞧瞧他瞳孔縮得這個樣子,就仿佛見了鬼一樣,我不信一個正常人能夠裝成這個樣子。”
邱健清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也相信記者說的看守所裏有人打他了?不要開玩笑了好嗎?現在看守所的管理有多嚴格你自己不是不知道,每個房間都有監控錄像。所有審訊必須有監控全程監督,還要兩人在場。書麵材料還有影視材料通通存檔,再者,他這個案子證據確鑿無疑,根本不需要補充其他的材料,根本沒有必要那麼做好嗎?”
林森斜了他一眼:“你激動什麼?我又沒說有人真的打他了,我隻是說他現在這個狀態肯定是事出有因。”
如同一切熱點新聞一樣,寶馬車司機造成的轟動也持續了不到一周的時間。第二次調查的結果同第一次調查一樣——寶馬車司機的確是酒駕沒有疑問,受傷的老人卻撤銷了訴訟,她的兒子表示不想讓自己的母親身處輿論的漩渦之中,隻有讓這個事件盡快的平息,才能還老人一個寧靜的生活,無論這個事情究竟是誰對誰錯,他都不希望這件事情再影響自己母親的心情了。
這起案子原本到這裏就應該塵埃落定,但沒有人想到事情中途再出波折,就在二審前一周,寶馬車司機屢次撥打電話,要求看守所再次關押自己,這種無理的要求立刻遭到看守所的拒絕,並建議家屬帶他去精神病醫院,好好做一下鑒定。
但杜忠在家裏有著極高的地位,說一不二,家屬並不敢真的把他領去精神病院,而杜忠屢次要求看守所重新將自己關起來不能如願,便開始頻繁的跑向派出所說有人要殺自己,這簡直是再典型不過的妄想症了,然而派出所除了叫他的家屬把他領回家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當杜忠發現自己無論怎樣都不能成功的進入看守所之後,便決定另辟蹊徑,別出心裁。
二審開庭前三天,杜忠到了家附近的一所幼兒園門前。
這時正是幼兒園放學的時間,一個一個身高不到一米的小朋友背著彩色的書包,歡歡喜喜的從幼兒園門口裏蹦出來,杜忠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看了看,突然上前抱住一個孩子就往車流裏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