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寧掛斷電話,走向胡天:“真過分。”
“沒事了。”胡天攬住英寧的肩膀抱了抱她,然後走向坐在外麵休息區的那個被打的攤販,對他伸出手:“走,去縣公安局。”
後麵的民警叫住了他:“不用了,這裏已經沒你們的事了,這都是誤會,我們會好好處理這個案子的。”
“不是,不是處理我們的案子,”胡天轉過頭,對他笑了笑,“是去舉報你們玩忽職守,今年你們派出所別想評優了,你們應該集中學習學習警察應該幹什麼,不應該幹什麼,學好了再來為人民服務吧。我這樣都不敢說自己就是好警察,各位更在我之後。”
攤販被胡天帶出了公安局,幾個人打了一輛車,攤販卻叫住了胡天:“別去公安局了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胡天義正言辭的對他說:“那他們下次再打你,警察還不管怎麼辦?”
“你不是管了嗎?”
胡天歎了口氣:“我國人口基數大麼大,警察也這麼多,每個行業都會有三五個玩忽職守的,但你要相信,大多數警察都像我一樣,即便身上沒有穿著警服,該做到的事一定會做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行吧,既然你不想去就不去了,這事我自己去處理。如果下次警察還不管的話,記得去縣公安局督查科投訴他。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攤販搖了搖頭:“我攤子還在路邊兒呢,得去收一下。”
於是胡天對司機報出了剛剛他們被帶走的地點,重新返回了小販被毆打的地方,英寧和胡天幫他把攤子收了起來,然後胡天把自己停在附近的車開了過來,在小販的指引下幫助他把所有貨物都運回了家。
很巧的是,這個小販就住在廣場對麵未拆遷的平房裏,本來這就是一個破敗的縣城,而這個地帶又是整個縣城裏最破敗的地方,他家的門上沒有鎖,而是用鐵絲係了起來,任何人隻要把鐵絲打開就能夠進入他家裏隨便拿東西。
胡天正在想這樣的門鎖不太安全,應該推薦他換一個門鎖的時候,小販已經打開了門。走進院子後胡天把話咽了回去,因為整個院子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偷。
這一家的房子也遠比平常人家要矮,房子隻有2米5高,走進去伸手就能碰到棚頂,非常的壓抑。
“家裏挺髒的,你們隨便,”小販拿來兩把椅子給他們坐下,然後又慌慌張張的洗出了兩個杯子,給他們倒上了水。
英寧四下打量,發現屋子裏家徒四壁,沒有一點兒值錢的東西,忽然之間,她看見房間的牆上掛著一幅合影,合影上是一個20來歲的年輕人和一個小孩。
模擬畫像是英寧的專業,因此她對人的麵目有著非常深刻的印象,無論任何人,隻要在她的麵前一走一過,她都能記住這個人的表麵特征然後描摹下來。
無論任何人,隻要看過一眼,她就再不會忘。
何況這個男人她剛剛才看過——這就是他們在小賣店老板那裏得報紙上看到的電影院縱火案的凶犯——已經潛逃的凶犯。
英寧皺了一下眉,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仍在喝水的胡天,胡天歪了下頭,仔細打量起牆上的畫像。
這個時候,男人也從外麵走了進來。
男人看見他們兩個人在看畫像,苦笑一聲:“你們也知道了?他是我爸爸,那個時候我才14歲,什麼都不知道呢,有一天我回家,忽然發現家裏站滿了警察,他們告訴我,我爸爸把對麵的電影院燒掉了,死了好多好多人,我當時已經愣住了,再後來這個家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