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汐眼神頓時狠了下來,再次講出了蔓卿的痛處,“你不過就是個野種,將軍府掃地的侍婢!”
說著,挑釁地指了指蔓卿的鼻尖,咬牙切齒地盯著蔓卿,“你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如今嫁給一個久病將死的少爺,也隻有守寡的份。你永遠都是奴才,不值一提的奴才!”
蔓卿沒有因此動怒,反之她的沉穩與君汐的狂躁,形成明顯的對比,“嫡姐的意思是說,侯府三大少爺隻配娶將軍府的一個侍婢嗎?二奶奶說話可要謹慎些,當心被二夫人聽見。”
“你少強詞奪理!誰都知道夫人不喜三爺,她會為了三爺得罪將軍府?相反的,我是二爺的人,二爺可是有頭有臉的人,憑你也敢要挾我?”
蔓卿毫不示弱,用淩厲的眼神直視君汐,亦是話中帶刺,“別顯擺了,二爺的心思我們姐妹都明白,他看上的,不過是你的姓罷了,沒了姓、沒了將軍府,你什麼都不是!”
說完,蔓卿由小徑而入,靜坐在紫藤花閣下的涼亭中,君汐臉色一白,隻冷哼了一聲,不歡而散。
“奶奶……”
“奶奶……”
允芝等人擔憂地靠近蔓卿,特別是允芝,神色甚是緊張,因為她知道蔓卿的痛處,方才君汐說得太過了。
蔓卿抬了抬手,輕輕一揮,示意她們回去,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瑤琴與涼初互視一眼,皆不知該不該走。
允芝不情願地低下頭,似乎在想:你現在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我不走。
海棠雖不太了解蔓卿的心思,卻也能揣摩到幾分,趕忙拉走了允芝,瑤琴與涼初見此,一步三回頭地也離去了。
秦熙府中,算沁園最美,大家都喜歡那裏的花花草草。因此一般情況下,無人會來紫藤花閣欣賞竹子,蔓卿可以在此處靜心。
“眾人眼中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的生活,於我不過是寄人籬下的苦楚,不過是‘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的淒冷罷了。都說驃騎大將軍的女兒,是比公主還要幸福的女人,依我看來,不過如此吧。”
蔓卿無意間說出了這一番話,倔強的眼淚已如杯中欲欲溢出的水,卻還是要強忍著,她似乎習慣了忍淚。
“想哭就哭出來,忍著淚水的樣子不美。”一陣附有磁性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蔓卿迅速收拾情緒而起身。
來者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微仰著頭,眉宇之間透露著一絲英氣,雙眼之間張揚著妖魅。他身著一襲白色的長衫,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穿在身上舒適飄逸,腰上還配著一塊上好的玉佩,足顯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