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是一個好惹的老頭,他的臉上分明想周圍散布著這樣的信息。
他長著一頭蒼蒼白色短發,有一隻狹長的眼睛,如毒蛇一般審視著四周,鷹鉤鼻,麵容刻板,即便象征著蒼老的老年斑和布滿整個臉頰的褶皺也依舊不能柔化半分,反而是他看起來更加刻板嚴肅,令人望而生畏。
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他的手上端著一把武器,一張弩,一張做工精良的弩,已經上好了弦,鋼製的三棱箭頭在火光中閃耀著寒光,他正對準著安吉拉。
“老先生,這樣招待客人不好吧,更何況還是對一位女士。”
“我覺得挺好的。”老頭看著安吉拉裸露在外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的皮膚,意味深長的說:“我可不認為女士是個簡單的人物。”
安吉拉笑了笑:“那麼,我能進去了嗎?”
“你很有禮貌。”老頭說:“進來吧。”
安吉拉走了進來,環視這屋子。
壁櫥中燃燒著熊熊火焰,桌子上你點燃的一根蠟燭,還真是奢侈。
桌子旁,同樣坐著一個老人,一個老太婆,老太婆似乎身體不太好,一直在發抖,在她身邊,坐著一個強壯的年輕人,拿著一個木勺和一個破碗,正一勺一勺的喂老太婆食物。
“這是我的兒子和我的妻子。”
哢嚓一聲,身後的老頭關上了門。
“我叫安吉拉,請問老先生叫什麼名字。”
“還真是令人深刻的名字。”老頭說道:“不過,我想你沒必要知道我們的名字,畢竟,明天天一亮你就會離開這裏,對嗎?”
安吉拉聳了聳肩膀:“是的。”
“對了。”老頭說:“你的手請不要靠近你的武器,以及,管好你的鳥。”
安吉拉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桌前,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麵這一對母子的互動,問:“有食物嗎?”
“有,不過憑什麼給你。”
老頭子坐到了牆角,習慣性的讓陰影將自己覆蓋,手中的弩箭始終對準安吉拉。
安吉拉嘻嘻一笑:“嘖,真是絕情。”
老頭子手中的弩箭比劃了一下:“在那邊,有土豆,自己烤著吃。”
安吉拉扭過頭,看向壁櫥下麵,堆著兩堆東西,一堆是劈好的木柴,另一堆就是一堆土豆。
果然是這樣,安吉拉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她自己也知道,即便人家有肉食,也不會給她的。
更何況,就是給她,她也不會吃的。
因為,那玩意兒,在安吉拉的食譜之外。
火焰徐徐的燃燒著,屋中一片寂靜。
老太婆已經吃完的東西,坐在那裏渾身顫抖的打盹,她應該是病了,即便年輕人為她披了一層厚厚的熊皮,她也依然在顫抖,所以應該不是冷的。
年輕人規規矩矩的坐在旁邊,用心的照顧著老太婆,偶爾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安吉拉。
安吉拉烤好了土豆,也不顧燙,把她們從火中扒拉出來,剝開,一股香味蔓延開來。
“老先生,你要點嗎?”
“不,我不需要。”
老頭坐在那裏,猶如一根木頭,不過他的弩箭倒是始終對準著安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