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我是神聖的,然而,我隻看到染滿血的雙手。
茫茫幽雪原,一望無際,在雪原的中央,曾經有一座高千丈的冰山,這是一座遺世而獨立的冰山,美麗而又險峻。數百年前,幽雪原五族合力將其雕琢成一座聖殿,名叫冰火聖殿。然後,五族又分派人手在四境之內尋找奇女子,不論出身與種族,隻要三魂七魄皆屬冰的,就會被奉為聖女,修習雪原五火,代為執行雪原法典,而他的唯一下屬就是雪原製裁者——亡語。
這一任的聖女,名叫若白。沒有人知道她從什麼地方來,就好像一夜之間便多了這麼一個人,之後便舉行了聖火儀式,她就成了聖女。有傳言說,若白並非五族之人,而是一個普通人類,有人說他來自南境,也有人說他來自東境,眾說紛紜,究竟誰是誰非,恐怕隻有若白自己明了。
冰火聖殿不愧是出自亡靈族建築大師風樓之手,據說他為了修築這座聖殿,整整花了一百四十九年的時間,然而築成之日,也是他殞命之時,他耗費了太多精力跟心血,看著自己的傑作,然後喜極而亡,所以,也有傳言說,風樓舍不得自己親手修築的冰火聖殿,所以死後他的靈魂依然在聖殿內徘徊。
不管是有關於若白的流言也好,還是有關風樓的傳說也罷,若白聽在耳裏,卻不會說也不會問,她隻是靜靜地呆在冰火聖殿,看著皚皚白雪覆了一層又一層,就像是刻在時間上的年輪,一點點結成了冰。
這個月,將有一個雪狼族的女子在聖殿被處死,這是前些日子亡語告訴他的消息,若白並沒有好奇,她也沒有絲毫驚訝,這樣的事情,她已經經曆了很多,也看了很多,所以,她一點特不意外,或許,經曆得多了,心就會變得麻木吧。
約定的日子如期而至,平日裏冷清的冰火神殿此時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若白就想,這些人是不是過來這裏看熱鬧呢?還是這的為這個人祈禱呢?從他們抑或惡毒抑或無所謂的眼神中,若白讀到了他們的心。
聖殿的一層是祭祀大殿,正中央有一座圓形的祭壇,若白就站在祭壇之上,五族族人就圍著祭壇站在一起,為首的都是各族族長,缺席的隻有幽藍。若白需要在這裏祭祀五族先祖和神明,然後再帶著寒曦爬到最頂層執行五火焚身之刑。冰火聖殿本是一座千丈高的冰山,即使經過風樓的雕琢,它依舊有九百多層,每次行刑若白和亡語以及受刑之人都得一步步爬上去,剛開始的時候若白一點都不習慣,而現在對他來說,早已習以為常了。有時候她就會想,經過這麼多年的經曆,她都已然無所謂了。
就在這時,雪原製裁者亡語帶著受刑之人寒曦進了大殿,眾人都用奇異的眼光打量著這個美貌卻有點邋遢的女子,然後竊竊私語,隻有雪狼族族長,寒曦的父親寒天緊鎖雙眉,他疼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然後把目光轉向天際,好像在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