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琪躺在秦家三樓書房已經整整三日,此時仍然處於中毒昏迷狀態。
秦凱軒一甘人等,靜寂無聲的站在輪椅後麵,焦急的等待著秦老爺子宣布診治結果。
奈何他們越是著急,秦老爺子越是異常的鎮定。
“外公,思琪到底怎麼樣了嘛?”
羅拉一時沉不住氣,小心翼翼問道。
“唉,恕我也無能為力。毒液已經完全在她體內擴散,哪怕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什麼?這不可能!不可能……”
羅拉不相信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低頭嚶嚶啜泣起來,顯然從心裏麵已經接受了這項事實。
“爺爺,在毒素未擴散前,我已經為她封住了體內幾大要脈,怎麼還會這樣?”
秦凱軒目光不太堅定的望著秦老爺子,生怕他會因對任思琪的前番誤解而有所保留。
羅曼深知父親的醫術,隻要他說此人還有的救,那就一定能醫治得好。想來這個剛剛來到法國巴黎旳東方純真女孩,輝煌的人生之路才剛剛開始,就要被一隻千年紅背毒蛛奪去了性命,越想越心生可惜,並且不斷柔聲安慰身邊難過不已的女兒。
現場恐怕隻有凱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大家,對於這麼一個在平凡不過的人類女子,死也就死了,何必弄得一家人都跟死去親人似得那麼不開心呢。
“要是當時,想解她的蛛毒並不難。是我—,親手毀滅了她!”
現場除了秦凱軒外,幾乎所有人,都無比吃驚的望向這位常年需坐輪椅不諳世事的年邁老人,顯然都猜測不到他這樣做的原因。
“罷了!軒兒,還是你跟他們說吧。”
於是秦凱軒走出來,向幾人一五一十的講述了整件事情的詳細經過。說實話,到現在他還不太肯定爺爺發如此大的火的原因,要說是單純因為歡兒,那也隻是他個人的片麵猜測,還不足以擺出向外人道明。
羅曼凱特聽完,全都低頭不語。倒是羅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外公,您怎麼可以隨意的草菅人命……”
“羅拉,不得放肆!你外公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羅曼頓時臉色不悅,不忍斥責羅拉道,並與眾人一樣,把探究的目光投向坐在輪椅上的父親。
“怪我私心太重,一時氣急。我是怕軒兒身邊,會再出現一個像阿歡一樣的人間女子。”
羅曼三人聽後,集體沉默不語,且都擔心的看向秦凱軒,畢竟阿歡這個名字,作為他們家的禁忌,已經有兩百多年不被提起了。
秦凱軒的眼底迅速閃過一抹詫異,但隨後又恢複了正常。
“爺爺,無論如何,請你再想想辦法救救她。她,不該死。”
秦凱軒冷冷丟下一句話,並將手裏的東西交給秦老爺子,轉身步出了書房。
“哥—”
“特兒,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凱特眼中的複雜表情,全都寫在了臉上。如果他當年不是受小人挑唆蠱惑,又怎會失手誤傷阿歡?是他,親手殺死了堂哥最愛的女人。
“凱特表哥,你就不要自責了。阿歡姐的死,隻是一個意外。”
“羅拉,你就不用再安慰我這個罪人了。要不是我,哥現在會和阿歡生活的很幸福。”
凱特此刻雙手抱頭,臉上溢滿愧疚跟自責,恨不得那天死的是他自己。
“父親,這孩子難道真的沒救了嗎?”
隻見坐在輪椅上的秦老爺,眯起眼睛,看著躺在床上的任思琪,略有所思,點頭又搖頭。
“造化弄人啊!”
如果是平凡人,恐怕早就已經毒發身亡了,顯然她不是,冥冥之中,老天自由安排,還是聽天由命吧。
大家臨行前,羅拉自告奮勇,主動承擔起照顧好友的義務,相繼送走幾人,便趴在床前,靜靜端詳著昏睡得任思琪。
“思琪,你可一定要趕快好起來啊。我還有很多秘密,沒有告訴你。”
秦凱軒自從離開秦家公寓,便獨自一人飛往荒蕪人煙的絕音穀。
他已經有兩百年沒踏入過這裏了。
看著腳下蜿蜒曲折的山道,荊棘叢生,早已被雜亂瘋長的野草所覆蓋。以前光禿的山腰,不再是溝壑縱橫的丘陵盆地,那裏已被大片的花草鋪蓋,四周綠樹成蔭。
一路飛過綿延起伏的山脈,降落到一片綠幽幽的山穀地帶。瀑布盡在眼前,嘩嘩的流水聲不絕於耳。抬頭觀望著這片到處鳥語花香的人間天堂,沉醉在大自然賦予它的和諧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