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琪心思不定,詫異的望著眼前搖身一變的老者。
這裏的每一個人,個個身懷絕技,深藏不露,遇事千萬要提高警惕,勿要輕信他人,以防誤入其圈套。如果實在抽不了身,就說自己乃秦家人便可,相信斷無人再為難於你。羅拉的敦敦教導,不時叩打著任思琪的心房。
隻見任思琪眸光一閃,同時不忘表現出一副恐懼之態,身體連連後退。
“小姑娘,別再裝了。就你那點雕蟲小技,連三葉蟲都騙不過去,更何況是老朽我了。”
任思琪聽完,黑眸裏的光澤逐漸黯淡下去,索性不再故計重演。
看來,羅拉的方法,並不是對所有人都奏效。既然把戲被揭穿,再刻意裝下去也沒意思。不過—那個三葉蟲,又是什麼東東啊?是昆蟲裏的一種嗎?
慈眉善目的老者,一眼看出她的疑惑,內心不禁替那個老古董深感悲哀,存活了上億年之久,竟無人知曉他的存在。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得罪了全院最難纏的頭號人物。他們一手掌握全院新生予以批準錄取的生殺大權,凡是得罪過他們的新生,都被迫打道回府,終生取締錄取資格。”
笑話—!
任思琪是什麼人?她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高材生,才不相信他所謂的鬼話連篇,更何況對方還是個陌生人。
萬靈山學院是什麼地方?那是為天下所有具有潛修資質的萬物生靈,提供學習進步的修行之所。
它背後的核心領導人物,乃是大名鼎鼎的秦家人。其它的螻蟲蛇蟻,又豈敢指手畫腳,一手遮天?
再說了,以她和羅拉他們的關係,即便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善解人意的老者,隻管撫須不言,他想給任思琪足夠時間,用來消化那些諸多不合常理的東西。
任思琪想著想著,不禁由失落到臉紅,再由臉紅到憤怒。其實,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她希望能夠早日見到秦凱軒。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要是實在打不過那些妖魔,幹脆就不要再打了。在這樣興師動眾,勞民傷財下去,最後受苦的,還是那些無辜的廣大蟲族。
如若不是秦凱軒,為了讓她練習自保,提前為她安排好了這一切,說什麼,她都不會來這種殘酷冷血的地方來求學。
說是根據個人潛質特長,製定出的模擬測試,試問,她的潛能是什麼?
總不能是傷口的愈合期,比正常人的稍短吧?
任思琪可永遠忘不了那個呲牙咧嘴的考官,當時橫眉豎指地讓她站到三米多高的石頭上往下跳的情景。(這,還是在羅拉的強烈反對下,考官黑著臉,將高度一降再降的結果!)
拜托—,縱然是降到兩米多的平房高度,她也不要跳。
別人低估她沒關係,但她自己絕不能高估自己。誰願意跳誰跳去,這折手斷腳的風險,她唯恐躲之不及。正青春年少的她,還想在多活幾年呢。
那個腹黑的考官也是,不但不通情達理,還當場嘲諷她膽小如鼠並直接宣布不合格結果,搞得她被在場眾人,捧腹恥笑了半天。
後來,是羅拉緊急電話聯係了在外度假的羅曼阿姨,由她出麵說情,這才保住了她王思婍的複試資格。
但為了解決根本實質問題,上級命令考官在任思琪手指上割開了一道小口。多損失幾滴血沒關係,好在是保住了囫圇手腳。
承蒙老天爺關愛,讓她的傷口快速愈合,這才能得以順利被錄取。
任思琪暗暗放鬆心裏的戒備。
“老爺爺,您不相信也沒關係,我給你看樣東西就是。”
任思琪掏出囊中的年級報道書,走到他跟前,示意他看仔細。
風燭殘年的老者彎下身,連帶著頸椎和腰骨,哢哢作響。隻見他對著那張薄紙的眼睛,目光如聚,生怕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
任思琪這才注意到,老人的左眼竟是失明的。
“照此看來,那個老家夥還算理智!不過……”
任思琪無力的聳動肩膀。她都已經這樣巧言行動,證明自己沒有被取消資格了,他怎麼還有話說。
“小姑娘,我這樣對你說吧。剛才對你發脾氣的那三個老家夥,還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背後冒充學校信使的人,也就是那個送給你匕首的人。”
任思琪聽後百思不得其解。剛剛在新生辦發生的事,他又是如何得知的?他說那個信使是冒充的,有何證據?甭說是一把匕首,就是一把短劍、一把拂塵,或是把寶錘跟斧頭,不都是修行之地為自身冠加的招牌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啊。
“嗬嗬,小姑娘,你還未真正入世,又豈知世內的真假善惡。性善,本惡;性惡,本善。善惡相依,一念之間。真亦假;假亦真。真假莫離,是非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