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陰雲密布的天空,現已不再風雨雷電交加,已經徹底的恢複了以往的蔚藍清澈。
絕雷堡上空的幾位老者見險勢已去,立刻將消息傳遞到地麵院領導那裏。這之後不久,在內的眾多師生,得到一行解散。
羅拉由於一直惦記任思琪和簡天離的安危,這才使得她反應遲鈍,精神恍惚,最後一個站起身來的,追隨著湧動的人流,正準備邁出絕雷堡的門檻,不慎腳底踩到了裙擺,身體立即朝前傾去。
“哎呦—”
“啊—”
眾人聽到後麵的驚呼聲,紛紛回頭。
胡梅爾左手捂著左頸,正一臉氣憤的瞪著身後的始作俑者。
尚未離去的師生紛紛騰出一片空地,全都一幅看好戲的表情。
他們並不是因貪圖看別人打架刺激過癮,而是身後這二人的特殊身份,著實不一般。她們一個是院長的獨生女夕瑤,一個是院會長的女兒副會長的親妹妹胡梅爾,據說這兩人曾經為了追求同一個男人而大打出手,並鬧得井水不放河水。
羅拉緩緩矯正好被撞歪的下巴,不懼反瞪。抬頭瞬間,遠遠看到遠處迫切渴望出現的兩道身影,一張愁眉不展的臉立刻心花怒放。
“思琪—,簡天離—”
太好了,瞧他們倆四平八穩的矯健步伐,至少說明沒受重傷。感謝老天爺,讓他們平安歸來。
羅拉一高興,一時忘了跟胡梅爾之間的過節,立刻興奮的拔腿就朝二人跑去。
胡梅爾見夕瑤不怒反笑,一反常態,無半分賠禮道歉之意,不由惱羞成怒怒火中燒。
自那日,胡梅爾認清了對傑瑞所持的真正感情,就一直遵從母命不再與對方針鋒相對。可對方不那麼想啊,人非但不領情,還三番五次尋釁找茬,一再令她難以招架,簡直防不勝防,自己吃點虧不要緊,關鍵是在外人前顏麵盡失。
誓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若不給秦夕瑤些顏色瞧瞧,日後保不準再生何事端。
“站住!撞了人,還想跑?”
胡梅爾火速變身,豎起長長的紅色狐尾,猛力掃向前走欲遛之人。
羅拉聞著風勁,敏捷扭轉腰身,躲過她鐵尾橫掃有力的一擊。
“你敢背後搞偷襲—!”
羅拉本身就不是吃素的主,當下瞄準目標所在,口中噴出幾道綠色毒液。
吃過一次虧的胡梅爾,自然曉得這種毒液融金化鐵的威力,急忙收起狐尾意欲潛逃,奈何身體仿佛被人強行摁在了那裏,一動不能動。
簡天離略微扭頭,看到任思琪一副不懷好意的訕笑,已然心知肚明。
羅拉倚仗著好心情,攜其毒液輕裝上陣,對收起狐尾的胡梅爾乘勝追擊。
就在毒液剛要近胡梅爾身的時候,一位預想不到的冷峻身影,憤然擋在胡梅爾跟前。
“你……”
羅拉止身倒退兩步,望著久未露麵的傑瑞後背,嗔怒的眼神中,有震驚,有欣喜,有癡迷,有哀怨,但更多的是心殤。
“我說過,今後誰要再敢對梅爾不敬,莫要怪我翻臉!”
胡梅爾受寵若驚的抬起頭,心懷感激的對上傑瑞憐香惜玉的眼神,不施粉黛的臉上,早已羞紅一片。
“我來晚了,給我看看你的傷。”
胡梅爾乖巧的放下左手,露出白嫩細滑的左頸,上麵果然印有一方拳頭大小的青紫痕跡。
任思琪望此,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這到底是被羅拉的下巴給撞得!怎麼看起來跟一拳打上去的差不多。
要知道蜈蚣一族都是軟骨肢節動物,難道機緣一到,修成人身,就都成了鐵骨錚錚的硬漢麼?這未免也太強悍了吧。
被毒液灼穿後背的傑瑞一直麵不改色,從容淡定,看起來並無大礙。
胡梅爾則一臉擔憂的望著他。
“我沒事。”
傑瑞雲淡風輕笑笑,速將胡梅爾溫柔體貼的輕擁入懷。
羅拉望著對麵如膠似漆你濃我濃的二人,哀默大於心死,愚昧癡傻的拙劣偽笑之下伴隨的是淚眼漣漣。
“我們走吧。”
傑瑞笑著牽過胡梅爾的左手,順勢將她從某人暗地裏布下的威壓禁錮陣中解救出來。
任思琪身體猛覺一震,剛剛維持建立起的良好局效,蕩然無存。
羅拉凝望著兩人牽手離開,整顆心已被傷的體無完膚。
“豈有此理!”
簡天離臉色鐵青,忍氣吞聲這麼久,終於看不下去了,立馬亮出兵器,就欲上前為羅拉打報不平。
任思琪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按耐不住的簡天離,阻止他過去趟他們的渾水。
“衝動是魔鬼。這有這麼多人等著看羅拉笑話,相信你也不想令她在眾人麵前難堪吧?我們還是暫先留在這裏靜觀其變的好。”
簡天離聞此,隻能收手作罷,不忍心疼的目光望向羅拉。
任思琪見勸服了簡天離,又將疑惑的目光定格在遠行的傑瑞身上。
當真沒感覺嗎?還是根本就不愛?
自傑瑞出場那刻起,任思琪至始至終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傑瑞身上。盡管收效甚微,但並不是毫無蹤跡線索可尋,傑瑞在路過羅拉身旁時,眼底分明閃過了一絲不忍與心疼。
任思琪觀望著滿麵憂傷的好友,鐵定了心要幫她,但男女感情之事本事你情我願坦誠相待,根本強求不來。
哇—,那男的好帥啊!
簡直酷斃了!
傑瑞那一表冷酷的紳士俊容和一副正義凜然的心胸,立刻吸引了在場不少女性師生的眼球。
大家主動讓開一條路,目送這對柔情蜜意的情侶鴛鴦攜手離去。
眾人嬉笑散去。
任思琪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一把抓過簡天離走向羅拉。
“羅拉,自古以來,男人視我們女人為玩物。而我們女人,自然視男人為衣服。既然尺碼有誤,穿著不合身,幹脆就換一件吧。”
靠,這又是哪門子歪理!
簡天離深感荒謬絕倫,翻著白眼以示反駁,一路被動踉蹌著,被任思琪用力推到了羅拉跟前。
羅拉被簡天離這麼一撞,頭腦立刻清醒,跟著眼前豁然開朗。
“思琪,簡天離,你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快給我看看。”
羅拉一時忘記情傷,迅速在兩人身上動手動腳,摸來摸去,直至確認兩人真正相安無事才肯放心。興奮的同時,她緊摟著兩個人高興地在原地活蹦亂跳。
斜陽西下,三人一路有說有笑,徒步走往學院食堂。
大樹後麵探出一個女人的頭顱,當看到女兒少有的歡快笑容,她打心眼裏感激任思琪。但她的存在已經嚴重威脅到年邁老父的生命安全。她,必須得死!
茶餘飯後,羅拉不禁暗歎今日出門晦氣,本想著息事寧人,忍得一時,不想惹了一身騷。
學院走廊的黑楠木座椅,最多可容納三個人。
任思琪突然坐到兩人中間,神色從容淡定。
她發誓,她並不是有意要插足兩人之間的促膝常談,而是不得不好心提醒他們,天色尚晚,再不回去休息,明天就真成熊貓眼了。
看著兩人依依不舍扭扭捏捏不如原先自然的神情,任思琪突然很想試探一下他們。
她和羅拉相處時間較久,自然知道她對傑瑞是一廂情願,這種隻開花無結果的單相思最折磨人。羅拉何嚐不是同她一樣,鍾情中意,心裏小的隻能容下一個男人,又怎會這麼輕易移情別戀。
偏偏簡天離不夠聰明,學別人感同身受。明知郎有情,妾無意,卻不惜充當他人替身,甘願維持情敵在羅拉心中的完好形象,他這樣為羅拉心甘情願默默付出,任勞任怨,不求任何回報,無非是不想看到心愛的人終日被情場羈絆為情所傷。
人心都是肉長的,神人、妖精也並非鐵石心腸,相信羅拉並非隻是置若罔聞,不為所動,她隻是需要時間,來撫平傑瑞在她心中的完美印象罷了。
“羅拉,我們走吧。”
任思琪挎上羅拉的胳膊,故作離去。
“等等—,天色已經很晚了,我還是護送你們一程吧。”
“這……”
羅拉剛要開口回絕,便被任思琪給打斷了。
“簡公子,羅拉有我保護,一定不會有意外。倒是你,每天這樣送來送去,不覺得厭煩嗎?”
簡天離剛邁開的步伐僵在原地,然後情非得已的瞅著二人,臉上的尷尬不言而喻。
羅拉不禁抬頭,連連陪笑。背地裏卻猛掐一把任思琪的後腰,嗔怪她白白使喚人家那麼久,不應該末了生厭,枉費人家一番好心。
但任思琪接下來的話,徹底顛覆了她剛才的想法。
“簡公子,我那還有一間空房,如若不棄,你尚且搬過去住,這樣每日接送起來,豈不更方便不是?”
這招的殺傷力,遠比剛才。
先不說羅拉目瞪口呆,徹底傻眼,就連平日聰明伶俐善解人意的簡天離,都有些腦筋轉不過彎來,依舊傻傻的僵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既然那個冷麵王子回來了,歐蒂娜肯定也已經回來了。”
任思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注意了一下羅拉臉上的表情。她可真是一個糊塗的癡情女,不知迷途歸返,完全不可救藥。今日種種歐蒂娜早晚有辦法知曉,一邊是兄長,一邊是閨蜜,她又該如何正確麵對她們二人呢?
夜深人靜,秦家公寓的三樓書房內,窗簾緊閉,燈光幽暗。
一位雍容華貴的外國中年男士,焦急的守在臥房門口,憂心忡忡,坐立難安,那一頭唯美的棕色卷發,緊貼脊背自然下垂,深思憂慮的藍眸,炯炯有神。
此時此刻,他身邊聚集著幾位近似年齡的中年男女,正圍著他少言寬慰。
不一會兒,羅曼推著父親,由臥房走出。
“老哥,如何?小女她……”
眾人見秦老爺子一臉放鬆之態,隻是神色有些疲憊,證明事情沒他們想象的那樣糟糕。
羅拉掛斷電話,一副心神不寧疑神疑鬼的樣子,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