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
老者氣憤填膺的停頓了一下,任思琪早已經笑的抱肚子蹲地上了。
任思琪萬萬沒想到,那日學院那個和藹可親慈眉善目的獨眼老者,竟還有這樣潑辣火爆,言語詼諧的一麵,更沒想到連日高貴聖潔、超脫世俗的碧波仙子,也有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跟口不擇言的時候。
“小姑娘,趕緊攙老朽去見你爺爺吧。我看外麵這蒙蒙細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
“老前輩,對不起,不過還請恕我不能帶您過去!您要是實在著急,我可以找其他人幫你。”
“其他人?哈哈……”
老者挺著一張一隻灰白眼球外翻懸掛,以及一隻被揍的青紫紅腫的熊貓眼,不斷仰天長笑。
他這一笑不要緊,任思琪就又愣住不明了。
“小姑娘,不是老朽跟你吹,這幾萬裏路走來,還真沒遇見一個敢主動上前跟老朽搭話的凡人,大家都躲在背後議論,說老朽不是個流瘋,就是個棄傻。搞得老朽這個直流腸子的風燭殘年老頭,不得不緊追著人家屁股後麵攆,直問當下流行的那兩個新型詞是什麼意思。”
任思琪強烈忍住噴笑的衝動,繼續聽老者用那說評書的調調把話說完。
“後來你猜怎麼著?這群人裏有個殺豬的,長得那叫一個膘肥體壯,這群人中尤屬他跑的最慢,很快就被老朽我給攆上了。當時我還楞塞給對方兩枚金幣,並討好問他:流瘋和棄傻什麼意思?他當時要是說不知道,或是隨便編點好聽的來誆瞞老朽幾句,也還好說,可他偏偏不夠聰明,對我說了實話。”
“然後呢?你不會是把他……給殺了吧?”
任思琪一臉嚴肅跟恐懼的站了起來,她甚至開始懷疑,她若是不引領他去秦家公寓,那下場會不會和那個殺豬的一樣。
“嗬嗬,老朽我可沒那麼殘忍。他不是說我是流瘋和棄傻嘛,結果我就讓他變成了真正的流瘋和棄傻!而且,這一輩子都不用再靠造殺孽來掙錢養家糊口了,就這樣在外無拘無束遊蕩,要多逍遙自在,有多逍遙自在。”
任思琪聽完他的回答,身子不覺在綿綿細雨中抖了幾抖,並且直衝老者豎起大拇指,心說:你是不殘忍,但你比誰都要狠,甭管使了什麼手段,竟活活把一個神經正常的凡人,變成了一個連精神病院都不收的流瘋棄傻。
“老前輩你放心,我給你找的這個人,絕對不會出現你上述所述情形。您恐怕還不知道,他—可是當今萬靈山學院堂堂一院之長未來的……”
任思琪兩手攙扶著眼神不太好的老者,緩緩前行,為了強調簡天離將來身份的不同凡響,她打算特意為老者詳細介紹一翻。
“未來夫婿!秦家丫頭要再嫁人了?難道東麵狐族那位男當家的,同意了?哼哼,我不信!”
暈—!
任思琪無奈的看著總愛搶話得老者,有股想撞牆的衝動。她什麼時候說過羅曼姑姑要再嫁人了?呸呸呸,羅曼姑姑能嫁人不再苦著自己,當然是好事,可這礙著人狐族男當家什麼事了?太能扯了。羅曼姑姑年輕時純屬於那種為了愛而獻身,卻又死忠於堅守愛情信仰的人,為了羅拉的健康成長,她雖然口上不說,但她心裏明白,哪怕曾經做過別人不光彩的小三,接著又未婚先孕,可她心中卻一直都藏著對那名男子的愛,至此始終都未嫁人。
老者感受到任思琪的心理活動,不由咂嘴搖了搖頭,心說真是苦了秦家丫頭了,若不是當年老秦頭死活不願意委屈自個閨女,說不定人家現在正一家六口樂嗬大團圓呢,哦不,一家七口或是八口也說不定。
正在餐廳收拾桌子碗筷的兩人,剛剛用完午餐,門鈴卻在這時響了。
“念娥,這裏我來收拾,你去開門。”
“哦。”
隻見一位十三四歲的古裝少女,高興地將手中抹布扔給對麵一位英俊高大的男子,猶如刑滿釋放一般,蹦蹦跳跳跑去大廳開門了。
“是你?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少女打開門後,很快認出任思琪就是那天出現在歐蒂娜訂婚典禮中的重要一角,若不是因為她的出現,歐蒂娜未來的準新郎,也不會當場向麥克一家提出解除婚約,最後反倒給胡梅爾那個狐狸精,製造了一個可乘之機。
“嗬嗬,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簡—天—離的!”
任思琪早就看這丫頭不順眼了,於是故意對著門縫喊了一聲,因為她知道這個時間點,正是熱忠於美食烹飪的簡天離,在餐廳倒掉殘羹剩菜,並開水涮洗油漬鍋碗瓢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