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琪自製了一個筐籃,拿到了後山。
豈有此理,好好的一片野果園,竟讓紫荊他們給糟蹋成這樣。
任思琪腳踩著一地的果皮果核,胳膊跨著一個空籃子,穿梭於後山的果園之中。
待任思琪從後山采了一些野果子,送去水下宮殿的時候,準時被回蕩在空曠走廊裏得淒慘瘮人的哭聲,給嚇了一跳。
誰呀這是,沒事在這裏鬼哭狼嚎個屁,不知道自己那夜貓子哭聲有多瘮的慌啊!
不對,這裏除了紫荊和紫螳螂夫婦,好像再沒有別人了,莫非碧波潭裏的水生靈有修煉有成,得道成精的?那也不對啊,如果真要是這樣,根本逃脫不掉她的神識感應範圍之內才對。
任思琪右手挎著果籃子,邊走邊想。等她左手撩起由海貝珍珠穿起的簾帳時,恰好看到白發蒼蒼的裝螳螂,坐在水宮正廳大殿的玉石地板上嚎啕大哭著,那蒼老沙啞的哭聲,讓人聽了,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任思琪向前幾步,無意看到紫荊兩前爪捂耳,閉起眼睛呈麻痹姿態,趴在紫螳螂旁邊一動不動,裸露在龜甲之外的皮膚,花生豆大小的雞皮疙瘩起了又落,落了又起,顯然已經在這裏忍受紫螳螂多時了。
莫不是刀娘子,她已經……已經……
任思琪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此時見紫螳螂哭的如此傷心,心猜著這十有八九跟刀娘子有關,於是,立刻挎著個果籃子跑了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螳螂夫人她……”
任思琪不問還好,這一問,紫螳螂那邊哭的更悲痛了。
啪——五顏六色的果子隨著籃子落地,爭先從裏麵翻滾出來,滾落的滿地都是。
人沒了?死了?
任思琪眼眶不禁濕潤了,怎麼會這樣?
螳螂夫人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不應該就這麼走了呀!這說起來,都是自己不好,自己不應該隨便跟蟲皇瞎起願盟誓,讓纖羽手紮去對付眾人的,知道自己命硬,再死一次就好了,幹嘛連累的螳螂夫人,跟著遭此一劫啊。
任思琪淚流滿麵,漸漸跪在了玉石地上。
“螳螂夫人,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任思琪神情悲痛的跪在地上,雙手掩麵,隱隱啜泣起來。
紫荊無力地睜開雙眼。
靠——一個還沒哭夠,又來一個!這水宮大殿,可真是特麼邪了門了!
“喂,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再哭了?”
紫荊兩前爪捂著龜耳朵,不厭其煩地朝兩人喊了一嗓子,它這一喊不要緊,卻不小心提醒了某人。
“紫荊——”
任思琪怒語咆哮著,起身朝紫荊衝了上去。
“哎呀——,疼,疼,疼!輕點,輕點啊——”
隻見紫荊呲牙咧嘴輕呼著,體積迅速縮小,愣是被任思琪右手揪著龜耳朵,從地上提了起來。
紫荊心裏同時還鬱悶,這丫頭難道偷學了主人絕技,竟也能準確無誤的揪起他的龜耳朵?
隻見任思琪嘴唇抿緊,臉上怒氣大盛。
“你在我這裏,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住,你學什麼不好,偏要學捉弄人,說什麼這裏的水,可以治病救人,結果我就偏聽偏信了你,讓你馱螳螂夫人這裏養傷,誰知,可誰知……”
任思琪說到這裏,喉頭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卻依然緊揪住紫荊的耳朵不放,目光狠狠瞪著他這個間接謀害螳螂夫人的罪魁禍首,眼底盡是失望。
紫荊雖說耳朵被揪的生疼,但也隻能暫時先忍住疼痛,大腦迅速消化過濾著任思琪所說的話。
什麼叫他騙人啊?這事又和螳螂夫人有什麼關係?這事壓根就跟螳螂夫人扯不上關係嘛!錯了,錯了,這丫頭剛才肯定是誤會紫螳螂真正所哭得原因了。
於是,紫荊隻能邊咬牙邊跟任思琪解釋起來,但是,就憑他這副呲牙咧嘴說話漏風的模樣,想必話也說清楚不到哪去,否則,任思琪也不會老揪著他的耳朵不放,先不說自己咬牙忍疼不說,就她這麼一直騰空提溜著,也不嫌胳膊酸疼得慌。
任思琪雖說剛才確實沒太聽明白紫荊說什麼,但是大概意思還是能聽的出來的,就是說,這件事和螳螂夫人關係不大。嗬嗬,關係不大就好,最好沒關係,至少目前能確定,螳螂夫人還活著。
咚——“哎呦——姑奶奶,麻煩你下次鬆手的時候,提前打個招呼,這樣很容易尾椎骨折的!”
紫荊從某人的手指下重重落地後,由於是尾部先著地,劇痛之下,沒調整好著地姿勢,所以才會龜甲著地,在地上掙紮了半天,卻還是沒翻過身來,最後,還是紫螳螂的一個噴嚏,將他腹背顛倒過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