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紫螳螂聽完,頓時將剛喝進嘴裏的一口酒,低頭噴了出去,酒正好落入火堆裏,呼呼躥升的火苗子,一下子騰起老高,要不是任思琪幾人反應快,同時閃躲得也快,興許火苗早就蔓延到他們身上了,那接下來的後果更不堪想象。
“千琴要成親了?千琴要成親了!太好了,千琴終於要成家了!”
紫螳螂先是喃喃自問,後又轉成了極度的肯定,最後又變成了極度的興奮。讓任思琪琢磨不透的是,這千琴和紫螳螂什麼關係?怎麼他要成個親,比紫螳螂將軍自己成親還要高興。
“是啊,琴兒長大了,也該成家了嗚嗚……”
刀娘子說著,竟不知不覺掩麵而哭。
紫螳螂和其他三位老者見此,紛紛靠過去,一邊打心眼裏替千琴高興,一邊安慰正在掩麵痛哭的刀娘子。
任思琪看得出來,刀娘子剛才之舉,那絕對不是傷心的眼淚,而是喜極而泣。她不禁懷疑,這個叫千琴的小子,會不會就是紫螳螂在外麵和其她女人所生的私生子,又或者是刀娘子耐不住青春寂寞,跑到外麵和別的男人所生下的種,那麼這個孩子在出生前,一定沒了父親。
“唉!千琴這孩子實在可憐,尚未出生,就沒了父親。”
很快,追不上古葉三,又半路折回來的孟章,冷不丁來了那麼一句話,立即印證了任思琪心裏所想。不過這個印證,也隻短暫到被監兵接過來的一句話給推翻。
“誰說不是啊,這孩子命苦啊,不但一出生就沒了父親,而且親娘也是因為住在地處偏僻的山林裏,生他時根本來不及請產婆,最終難產致死。”
“得虧這孩子遇上了路過的刀娘子夫婦,要不然早就被餓極了的母豺叼去,難逃被小豺崽們分食的厄運。”
哦,這回任思琪總算徹底明白了,原來這個千琴公子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打出生那天,就被紫螳螂夫婦所收養,他們教他做人,教他知識,教他修煉,隻要是父母能為自己孩子所做的一切,他們統統都做了,除了他們不能為他生下一個弟弟,或是一個妹妹。
“大家莫要在這裏浪費時間跟感情了,有那功夫,還是想想你們明天,該送你們心中那個小輩,我的同輩,什麼禮物,才能最令對方開心,關鍵是能令對方的新娘子開心,這樣她將來才不會給你們的千琴氣受,等你們將來,有誰老的不能動彈了,她也會候在床邊給你們順氣味喂藥,端屎端尿,為你們養老送終。”
“呸呸呸,小姑娘你胡說什麼呢,我們四個,乃蟲皇坐下的四大神獸,壽比天高,亙古不滅,你這又是病體呻吟,又是養老送終的,你存心咒我們短命是不是?”
額?
“對呀,我怎麼把這一點給忘了,你們不是人!”
任思琪猛拍了一下腦門道,不禁想到自己由於在人間界呆的時間比較長,光想著如何教未來的準公公、婆婆怎麼討好兒媳婦了,竟把這一重要話茬給忘了。
孟章幾人聽了,把眼一瞪。
“是神——!”
任思琪立即又補充了一句,總算有效緩解了幾人的怒意,如今她總算明白什麼是伴君如伴虎了,倘若繼續將幾人留在她的內天地的話,那她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何時才能過出頭啊。
任思琪此時做了一個決定,無論想什麼辦法,都要將這幾個老家夥,連同紫螳螂夫婦,趕出她的內天地去,豈有此理,傷都養好了還賴在這裏不走,真當這裏是他們老家了,想一輩子都住在這裏不成?
農曆十四這天清晨,任思琪便早早的離開竹林村,來到了萬靈山學院外麵的街市。
“大姐姐,您的長發好美啊,如果再配戴上我的珠花,一定更美了。”
任思琪聞音回頭,隻見身後站著一個破布爛衫的七八歲女童,那張抹著幾道鍋底灰黑印跡的大花貓臉上,兩隻雪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格外有神。
任思琪止住前進步伐,開始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眼前所站的這個女童,隻見她頭上紮著一條簡單的馬尾小辮子,孩重粉嫩細長的頸項,挎著一個上蓋打開的小木匣,小木匣裏盛放著各種各樣的銀、木製發簪以及珠花,看上麵那些被磨平磨亮的棱角,顯然這些珠釵頭飾已經被人佩戴過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