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雪在管家一幹人等的驚奇目光下,一把攙上來人的胳膊。
“公子,你要是想吃粥,大可以吩咐雪兒去為你做。又怎勞公子委身屈尊,親自下廚弄吃食,都是雪兒不好!”
“不必多說,這不怪你。”
很快,白衣男子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沙發,定格在一個半蹲邋遢的女人懷裏。
白衣男子不由蹙眉,臉上微微不悅。
孰不知,除了任思琪,這可將公寓裏的所有仆人嚇壞了。
這小孩子的事情尚未解決,現在卻又來這麼一出!
大家心猜他們的主子,肯定以為這邋裏邋遢的姑娘是個乞丐或是瘋子,深更半夜出現在這裏,一定是被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仆人濫發同情心,給私自放進來的。要知道,這下人公然違抗公寓規矩,擅做主張的罪過可不小,萬一發生什麼事,他們沒一個人能擔當得起罪責,即便是在這裏呆的時間最長勞苦功高的女管家,也不一定能夠逃脫得了罪責。盡管此事跟他們沒半分關係,但雪夫人的行事風格,他們了解的不能在了解。死要麵子不說,心腸歹毒,威風不減,囂張跋扈,那更是她的長項。如果對方愣是顛倒是非,倒打一耙,那他們這群做下人的,也唯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了。
此時,管家一幹人等正盼著雪夫人站出來講明事實,勇於承認,敢作敢當。更何況那個女子也根本就不是什麼乞丐或是瘋子,再怎麼說她從前也是這公寓前主人孫女的貴客,即便是這裏換了新主人,她也不該有此待遇。如果此事傳出去,他們自我感覺不錯的新主恐怕會被外界人士恥笑,到時候他們的新主也會落下一個欺負少女,隨便囚禁生人的千古罵名。
大家心裏越想,越不願意讓他們主子因為這麼一個心胸狹隘、不明事理、胡作非為的女人,背上那樣的罵名,於是大家紛紛將求助的眼光投向冷如雪,乞求她站出來澄清此事,並說明這件事跟他們當下人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全都是她冷如雪一人所為。但最終,事與願違。因為他們誰也不清楚冷如雪剛才附耳貼近白衣男子都說了些什麼悄悄話,不過看她那表情,準不是什麼好事。
任思琪可不這樣認為,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冷如冰的人身安全。變態老魔的狠辣手段她不是不清楚,如果有誰膽敢惹怒此人,那必定遭到此人狠辣瘋狂的虐待報複,到時候命能不能保住還另說。說起來,這都要怪冷如雪那個壞女人,一次性殺死自己親妹妹不成功,就又想假借他人之手害死自己親妹妹,此心計,可謂是令人發指,人神共憤。
任思琪即便心裏再氣,此時也隻能聽天由命,眼睜睜幹看著朋友受苦受難,且心裏一個勁的暗罵自己,當初是哪隻眼睛瞎了,怎會結交冷如雪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朋友。
白衣男子麵部表情不變,單手端著一隻碗走了過去。
任思琪額頭開始冒冷汗。她每見白衣男子朝冷如冰那裏邁出一步,心裏都會劇烈一抖,並雙手抱前,不斷跟老天爺作出祈禱,希望小冰能夠逢凶,化吉轉危為安的同時,也在心裏乞求變態老魔雲樓能夠心胸寬廣,不計因果,心慈手軟一次,哪怕就一次,小冰就能躲過這次災禍,等時機一到,她立刻想辦法將小冰偷運出去,勸她隱姓埋名,並將她轉移到花影城交給千琴好生保護與照顧,永遠遠離修煉界這塊是非之地。
此時,女童依靠在邋遢女子的懷裏,已經不哭了,隻是一個勁的揉著哭紅的雙眼。也許是女童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所以這才離開邋遢女子的懷抱,並轉過身。
“姨父。”
女童嘴唇張開,囔囔出聲。沒想到,此次一哭竟把嗓子也給哭啞了,可見剛才心裏是多麼的恐懼跟委屈了。
女童的這一聲稱謂,聲之極小,在場眾人當然不可能聽得到。可是,距離女童最近的兩個人,卻清楚無疑聽到了。
邋遢女子臉上表情一怔,遂又恢複了正常之色。隻是望著近前之人的眼神,有一絲精神恍惚,並夾雜著一種愛慕與癡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