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含著水汽的眼睛將唐婠婠盯著，飽滿的小櫻唇微微輕顫，就算是唐婠婠將她弄疼了，她也咬緊牙關強忍著。
唐婠婠將她那雙小手上的灰擦幹淨，傷口的地方就暫時沒用紙巾去擦。
抬眼見她嘴角掛著血跡，門牙上也沾著血，一張口便能看到她那滿口的血絲。
“牙齒磕沒了？”唐婠婠問。
泱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門牙，落了空，遂又別過小腦袋往地上啐了一口。
看到地上那攤粘稠的血絲中有一粒豆子大顆的門牙，抬起臉望著唐婠婠，這才確認道“嗯，沒了。”
她這認真的小模樣，讓唐婠婠心裏又氣又好笑。
“沒了就沒了，我送你回家去。”
說完，唐婠婠擦了她嘴角上的汙漬，跟著站起來。
緊接著，泱泱忽然抓住她衣角。
“媽媽，爸爸呢……爸爸怎麼辦？”她癟著嘴，杏子般的眸子再次閃起水光。
“你爸爸先去拘留所幾日遊了，你不用擔心，國家會好吃好喝伺候他，總之餓不死他。”
說著，她牽起泱泱的手，拉著就走。
“爸爸會不會離開我？”泱泱跟著唐婠婠的腳步一路小跑，撲閃撲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他那麼有能耐，這事兒估計不會有多大水花。”
說到這裏，唐婠婠心中陷入沉思。
那莫霆斯要是回不來了，豈不是自己真要攤上莫泱泱這禍害了？
雖然自己不承認，但是在法律上，隻要將親子鑒定出示，這個責任她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我爸爸要是沒了，我就真的一個人了，媽媽不喜歡我，泱泱也隻有爸爸……”
就算唐婠婠對她沒意見，也接受不了她這個女兒的存在！
按現實來講，無論如何，莫泱泱始終都隻有她爸爸！
唐婠婠覺著尷尬，清了清嗓子，將話題往另一方麵帶。
“你不是還有個天天教壞你三觀的奶奶嗎？”
緊接著，泱泱低著頭嘟囔“我奶奶在去年就去世了……”
唐婠婠喉頭一卡，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指不準當初泱泱沒了媽就跟她奶奶有關係！
要是泱泱的媽在她奶奶去世後才出現，說不定就沒這麼多煩心事兒了！
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莫泱泱的母親，事情進展都不會像現在這麼複雜。
*
將泱泱送回家裏，讓他們家的女傭替泱泱處理了手心的傷口。
重新去換了一套衣服出來，小臉上的汙漬也被處理的幹幹淨淨。
她蹣跚地跑到唐婠婠身邊，兩隻小手搭放在唐婠婠膝蓋上。
“媽媽，我牙齒會長出來嗎？”她牙關上下緊閉，咧著嘴給唐婠婠看。
唐婠婠翻閱著雜誌，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不會。”
泱泱呼了口氣兒“不長就不長，到時候我讓爸爸帶我去鑲顆金的！”
唐婠婠瞥了她一眼“去吧，反正你任性。”
突然泱泱踮著腳尖，湊近問“媽媽，我要是不任性了，你會愛我嗎？”
唐婠婠歎了口氣兒，將雜誌書頁合上，語重心長地回答“這份愛太沉重，我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