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烈日下,是滾燙的大地,滾燙大地上,是扭曲的空氣。隻見遠處有一道身影出現,隻是在這扭曲的空氣中,讓人看不真切。
正站在城牆上的酈城守衛,在這灼灼烈日下也無心看守,倚著長矛歪歪扭扭地站著,那樣子就像是一尊塑像一般,比人看到他這樣的造型都覺得十分的詫異。
雖然他有些懶散了,但也能理解。酈城周邊承平已久,哪怕大半年前在叢雲省鬧了個什麼勞什子邪修叛國,但那也是在穀城,離他們酈城可遠了。再加上這嚴酷的天氣,商人也沒有幾隊,懶散些也無傷大雅。
杵著長矛的守衛突然發現,一道身影,隨著扭曲的空氣不斷飛舞,於遠方出現。看見這副場景守衛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繃緊了肌肉,已然是臨戰狀態。他想起了不久前家族會議上講過的一些事情,比如說那邪修裏有些被稱作主教,身著黑袍的超境高手。在這等日頭下,居然還有人以如此快的速度前進,怎麼想都不是常人。
守衛目不轉睛盯著那道身影,準一旦有任何不對勁便感覺招呼下麵的人鎖城門。隻見遠處剛剛還不過隻是一個扭曲的黑色小點,轉眼間已經可以看到一個較為清晰的輪廓。
來者是一位男人,他身著黑色勁裝,腰佩一把長劍。看他的行動姿態,確實輕鬆無比絲毫沒有受到烈日的影響,守衛暗暗乍舌,心想:不會真是那邪修裏的什麼主教吧?
待那人再走近些,守衛才發現那人的麵龐很是熟悉,這下他總算是放下了警惕心,既然是熟人,那應該就不是叛國邪修那邊來的,守衛可清晰的記得自己沒哪個熟人去過那邊。不過他也記不大清了,自己有哪個熟人如此厲害,能忽視掉這狂躁的烈日,能在如此極端天氣下還能保持高速移動。
那人又往前了些,這下守衛總算看清了來來者的樣貌。黝黑的皮膚,因為長時間趕路而沒來得及刮的胡子碴,還是年輕的麵孔。
來者,竟是洛炎!
守衛一看是炎少爺回來了,細細一算,確實差不多一年過去了,也該回來了。他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忍不住探出頭去細看洛炎,他們的炎少爺。
不出一會兒洛炎便已經來到了城牆之下,城門口的守衛們定金一看,一個個不由驚呼道:“少爺!是少爺回來了!”
城牆上,城門內的守衛們聽到他們的呼聲後,或是擠到外側城牆倚靠著垛口往下看著,或是彎腰探頭,企圖在城門內望一望,他們的炎少爺變成什麼樣了。
城牆下的洛炎,自然早就發現了城牆上的守衛們正在看他,於是他笑著,對城牆上的守衛們揮了揮手。守衛們不敢怠慢,連忙打開關卡,將洛炎迎進城來。
“有勞各位大哥了。”洛炎對守衛們抱拳道。
“不敢當不敢當,都是我們該做的。”守衛們哪敢接下洛炎這句感謝,紛紛搖頭道。
說完感謝,洛炎也沒再怎麼樣,畢竟他跟這些守衛也不熟,而且,洛炎更想念家裏。
於是洛炎匆匆趕到洛家大門口,卻發現已經有人在那裏等著自己了。不止是自己想念家,家也在想念自己。
先是洛嘉迎上來,看到洛言歸來,心中不由大喜過望,衝上前去,一拳直接砸向洛炎胸口,道:“你小子可沒死在外麵!”
這一拳砸得實在,縱容洛炎這等高手也退了一小步。洛嘉這一拳,代表的可不是什麼怨恨,那是男人間獨有的,表達關心想方式。
“怎麼?幾天不見,我就從炎哥變成你小子了?你可等著吧,演武場見!”洛陽回敬一拳道。
這一拳同樣實在,洛嘉愣是遲了會兒才繼續說道:
“我可是超境高手了,在這一年內,洛氏演武場,我還沒敗過。怎麼樣?你小子在外麵有沒有進步?可別被我比了下去。”
諾言笑了笑,說道:
“我什麼境界,你自己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說著洛炎正要拉著洛嘉去自家大院裏切磋幾下,旁邊卻突然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炎兒,你回來了!”
洛炎聞聲望去,隻見母親正立在一丈外,眼中閃動著些微光芒。見洛炎望了過來,趕緊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淚花,微笑著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洛炎趕緊迎上去,叫了一聲母親,然後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母子兩人就這麼望著,雖然沒有一絲話語,但兩人的眼神裏卻都充滿了感情。
一旁的洛嘉看見他們母子相逢,也知不是打擾的時候,再說他也確實有正事要忙,自那邪修叛國以來,他們護衛隊可算是忙了起來。於是洛嘉對洛炎說道:“最近家主要求加強巡邏,我就先去忙了,晚些時候我再來找你敘舊。”
洛炎和洛嘉道了別,就跟著母親去了自家小院。在路上問起父親,母親隻說最近父親較忙,今天也抽不開身回家,也不知要晚上幾時才能回來,說不準晚上不回來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