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養父出嫁

凡塵丹心

作者:粟一明

位於河北省東南部的泊頭市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古城,這裏不僅文化積澱深厚,而且民風純樸,當地流傳著很多充滿人間真情的故事、佳話。2012年,在“善行河北”活動中被評為道德模範的年輕姑娘陳紅,不忘撫育之恩,帶著花甲養父出嫁的故事,就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其中一個。

棄嬰遇到好心人

1990年的一個傍晚,一個剛滿月的女嬰被遺棄在泊頭市交河鎮鎮郊,她稚嫩羸弱的生命正經曆著一場生死考驗。這時一位中年男子路過這裏,女嬰的啼哭聲引起了他的注意,男子來到女嬰身邊,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孩子,又四處張望了一番。他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事情,便伸出雙手輕輕抱起女嬰,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家裏。

這位中年男子叫陳佳林,當年41歲,16歲時因到河裏洗澡受了涼,患上嚴重的關節炎,從此走路蹣跚。由於身體不好,幹不了重活,家境也不富裕,因此沒有姑娘肯嫁給他,過了不惑之年,陳佳林還和老母親生活在一起。

孩子抱回家後,總算有了女兒,陳佳林高興,老母親也非常高興,他們給孩子取名為陳紅。但一個40出頭、身體又不好的大男人和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太太,再添上一個剛滿月的孩子,這日子談何容易!沒錢買奶粉,陳佳林就用米湯和炒麵衝成糊糊,一勺一勺喂給女兒。穿的衣服,夏天好說,用大人的舊衣服改改就成,到了冬天最難辦,女兒一共就兩條小棉褲,如果尿濕了一條就得換下來趕緊烤幹,不然另一條再尿濕了就沒得換。於是烤棉褲就成了陳佳林幾乎每天都要幹的活,有時候女兒晚上尿濕了,陳佳林再累也要爬起來點起火爐把棉褲烤幹。

就這樣,在養父和奶奶的精心嗬護下,陳紅一天天長大,很快到了上學的年齡。盡管家中經濟拮據,陳佳林還是想法籌錢將她送進學校。當時一些了解情況的朋友紛紛勸陳佳林:“這閨女也不是你親生的,自己都這麼困難,費這麼大勁幹嘛?現在很多親生女兒長大嫁人後都顧不上父母,你還指望這丫頭以後養老啊?”陳佳林知道大家都是為自己好,並沒有惡意,等朋友們你一言我一語勸完後,他說:“我既然把這孩子抱回來了,就要對她負責。現今的社會,沒有文化是不行的,所以再苦再難我也要讓她讀書。”聽著陳佳林真摯的話語,朋友們不再做聲,紛紛向他投來敬佩的目光。

立誌報答養育恩

陳紅快10歲的時候,偶然從鄰居那裏聽說了自己的身世,她非常震驚:“沒想到每天朝夕相處的爸爸不是自己的親爸爸,奶奶也不是自己的親奶奶!”她流著眼淚跑回家問爸爸:“我是不是您的親生女兒?”陳佳林一驚,知道這事已經瞞不住了,於是慢慢地說出了實情。

隨後一段時間裏,一向活潑的陳紅變得沉默,養父和奶奶對自己的疼愛一遍遍出現在腦海中,她下定決心,“就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繼續和爸爸、奶奶好好生活。”陳紅好像一下長大了,放學做完作業便幫爸爸和奶奶洗衣、做飯、收拾房間。

陳紅12歲那年,疼愛她的奶奶不幸去世。陳佳林因此受到沉重打擊,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關節病也越來越嚴重,走路都要拄拐,很多活根本幹不了。麵對此景,陳紅決定初三下學期退學打工,一方麵減輕爸爸的負擔,另一方麵能更好地照顧爸爸。老師得知此消息非常吃驚:“你學習這麼好,考上高中,將來再考上一所好大學,一點問題都沒有,現在放棄太可惜啦!”但陳紅鐵了心,她對老師說:“我知道讀書對一個人有多重要,但爸爸對我來說更重要,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他把我養大,現在我要掙錢養他!”話語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