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幸福,我才寫作。”秘魯作家略薩《胡莉婭姨媽與作家》
到天亮的時候,多蘭的情緒好多了,斯蒂夫的傷勢也沒什麼大礙,我們循著水聲找到了叢林裏的安河瀑布。
它盤桓在高山峭壁之間,淩空垂下。隆隆轟鳴之聲,如飛龍清嘯,在整個山穀間回響。光的照射下,時常可見一道絢爛的彩虹在水霧之上,柔媚如月籠輕紗,似是誰拋出的彩練,與這條飛奔的銀龍嬉戲玩耍。瀑布兩旁古樹參天,山石嶙峋,藤葛纏繞糾結。
我在瀑布的山崖上,看著足有48米高的瀑布,瀑布下水花四濺,嚇得我直冒冷汗。
“阿初你這個笨蛋還杵著幹什麼。”斯蒂夫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他過來就朝我屁股一個飛踢,伴隨斯蒂夫朗朗的笑聲,我像一個木頭,飛出空中。翻滾兩圈後,以雷不及掩耳之勢墜入急流之中。水勢急促,像是在追逐雷電,,水霧氤靄,無法看清前方,我仍睜大著眼睛,生怕有突出的岩石突然出現眼前,
隆隆轟鳴水聲,壓逼著我的耳膜,身體是來自四麵八方的擠壓。我以為那會讓我痛不欲生,不過,感覺卻很舒坦,大概因為我是喪屍,對痛覺沒什麼感覺。,反而被眼前的獨特景色所吸引。
隨著,一聲沉悶撲通,我掉入了水底,隨著河水漂流,與水融為一體,對於喪屍而言就算長時間不呼吸也沒什麼,在綠青色的河底下靜靜流淌,直到斯蒂夫把我打撈起來。
之後,斯蒂夫繼續在水裏歡騰暢遊,在岸上,我坐在平石上,手持著多蘭隨身攜帶的小化妝鏡。看著鏡中自己灰白沒有血色的臉,眼睛木呆睜得鬥大,臉頰凹陷,眼睛下有著深暗的陰影,像是失眠了一宿。那如同瘀傷一樣的紫色血管暴露在脖子上。。這實在是一個不討喜的臉,我身上穿著泳褲,剛從水裏出來,多蘭細心為我披上了大浴巾,本來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現在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河水洗去了我這一路旅行下來的風塵,多蘭在我身後用指縫梳理我那頭纏結在一起的濕漉漉的頭發,她動作輕柔,我的發根還能感受她指尖的溫度。我轉動了鏡子,我趁多蘭沒注意,偷偷瞥了一眼鏡中的多蘭。
在斑駁的樹影下,陽光投射在她的臉龐,她的皮膚在陽光下透明晶瑩,肌膚像是絢麗多姿的寶石,閃耀著光芒。她微微止揚嘴角,是那麼的溫柔。
多蘭在我身後精心修剪我的頭發,一簇簇麻黃色的發絲悠悠地散落在地上。
多蘭為我縫合了身上所有傷口,
多蘭小心為我清理傷口,把子彈從腐肉中取出。
多蘭問:“你一定很痛嗎”
我傻笑搖著頭。
多蘭笑得溫柔:“傻瓜,不是這個意思。痛是一個感覺。”
多蘭說:“那是一種感覺。你會感覺血壓升高、心跳加快和瞳孔擴大,它會像是被截掉了殘肢,不會因為你是喪屍而不存在。”
在那時候我還不能真切了解多蘭所說的話。
疼痛嗎?
在岸上。
斯蒂夫走過來看到了我剛縫好的傷口,眼裏,滿是心疼。
“阿初,要不是你幫我擋下那顆子彈,現在就不會有現在的斯蒂夫了。”斯蒂夫拉起我的手:“阿初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認定的兄弟,以後,咱倆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就這麼說定了!”
說完斯蒂夫摘下他一直帶在脖子上的玉佩取下,那玉佩小巧碧綠,連著紅色的繩子:“這是我祖傳的信物,從現在開始傳給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弟弟。“
多蘭開始聽得覺得兒子很懂事,還很欣慰,一聽到兒子說到弟弟這個詞,差點沒笑岔氣。果然,是斯蒂夫的風格,明明給我小,還是堅持要當哥哥。
“多蘭,有兩個這麼帥氣的兒子服伺你是不是很高興啊!”為了防止露餡,不給多蘭糾正的機會,斯蒂夫拉攏多蘭。
”高興,高興“多蘭配合“斯蒂夫,如果你能像阿初一樣讓人省心那就好了。”
我們三個都沉浸在喜悅之中。